周老太太掃了一眼禮物清單,表情淡淡的。剛剛肖氏呈上來的禮物可比這些名貴得多,她的態度也冷淡了下來,若不是要利用肖姨媽,只怕連敷衍都懶得,只寒暄了幾句:“難為你們有心了。從京城過來,一路可吃了不少苦吧?”
肖姨媽笑道:“平安到了金陵,見到了姐姐和姑媽,清茹心裡高興呢!”
周老太太嘆了口氣,看向跟著肖姨媽的沈靜玉:“這是你的閨女?真是漂亮,比周家這幾個丫頭強太多了。”
“見過姑奶奶。”沈靜玉連忙站過來行禮,直起身羞澀地說:“謝姑奶奶誇獎,靜玉粗鄙,哪裡比得上幾位姐姐天人之姿?”
她說話柔柔的,不驕不躁,含羞帶怯地一眼頗有風韻,倒比肖姨媽得周老太太喜歡。她又會說話,誇周家幾個女人就等於誇了周老太太。周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拉過沈靜玉褪下手上的鐲子套上了她的手腕,拍著她的手說:“你這丫頭,怎麼這麼招人疼呢?”
沈靜玉摸了摸手鐲,質地細膩,當即喜得淚光盈盈:“謝謝姑奶奶疼愛!”
慕雲歌微微一笑,對肖氏打了個眼色。
肖氏會意,當即靠過去抓著周老太太的手,帶了幾分哭腔:“姑媽,你可要為我做主啊!”
周老太太眸色微沉,拍了拍肖氏,扭頭對周藝靈說:“你帶雲歌和靜玉表妹去後院玩一會兒,大人們有話要說。”
周藝靈應了。
慕雲歌和沈靜玉福了福身,跟著周藝靈出去。
“姑媽,之召太過分了……”剛轉開,就聽見身後肖氏哭了起來,開始訴說前些天受的委屈。
慕雲歌挽著沈靜玉,跟著周藝靈前往後院。
她今日穿了白色羅裙,外罩肖氏新做的大紅色絲絨披風,脖子處的火狐狸皮毛質地甚好,襯得她面板如雪般白嫩,嬌俏可愛。佩欣給她梳了時下流行的挽花髻,簪著純金牡丹步搖,隨著走動微微輕擺,好看得不得了。手上戴著魏時送的鐲子,簡約大氣。
周家姐妹永遠改不了的毛病,單獨相處就開始誇她,不拿到心儀的首飾誓不罷休。
慕雲歌從懷中拿出禮物,成功堵住了周藝靈的嘴巴。
在一邊看得心癢的沈靜玉也忍不住想誇慕雲歌,慕雲歌早有準備,一樣的禮物一人一份,頓時兩人都喜笑顏開。
三人在後院坐了一會兒,繞到周家的錦鯉池邊餵了會兒魚,就打算往回走。
“咦?這不是雲歌表妹嗎?”前方一個男子領著幾個男人過來,隔了一座小橋,忽然扭頭問。
慕雲歌並不上前,只是福了福身:“見過表哥。”
“雲歌太多禮了。”周藝凱虛空扶了她一把,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點頭笑道:“許久不見,雲歌真是越來越漂亮了。剛剛隔了老遠,就覺得雲歌妹妹光彩奪目,這一近看,簡直讓人移不開眼睛啊,哈哈!”
周藝凱直勾勾地盯著她看,以前就覺得慕雲歌五官不錯,想不到一頓時間不見,就長成了絕色,可比他房裡的那些個夫人姨娘強太多了。
慕雲歌禮貌地微笑,不動聲色地往後退了一步。
周藝凱的目光赤裸裸地落在她身上,像是把她扒光了一般,由衷感到不舒服。
慕雲歌抿緊嘴唇,扭頭對沈靜玉介紹:“表姐,這是藝凱表哥。”
周藝凱這才注意到慕雲歌身邊的沈靜玉,粗略掃了一眼,沈靜玉的五官確實好看,眉目中有一股柔弱,他眼睛一亮:“這位妹妹倒是沒見過。”
“這是清茹姨媽家的小姐,名靜玉。”慕雲歌笑道:“靜玉表姐從京城來,以後也在金陵定居。”
周藝凱點了點頭,又多了看了幾眼沈靜玉,私心裡覺得慕雲歌更美,轉頭對慕雲歌說:“雲歌妹妹在府裡多玩一會兒,等我送走了幾位貴客,再過來跟妹妹敘敘舊。就這樣說定了,妹妹可要等著我。”
說著哈哈一笑,轉身回男人堆裡去。
慕雲歌心中極度反感,這個周藝凱是金陵有名的花花公子,年紀不大,屋子裡已經儲了一位正室,三個姨娘,聽說他屋子裡稍稍有些姿色的丫頭,都被他開過苞。還有青樓裡的相好,那是不計其數。
這種人無端跟自己示好,心中只怕翻湧著什麼齷蹉主意呢!
“我們走吧。”慕雲歌掉頭,打算往回走。
周藝靈拉住她:“可是藝凱哥哥說,讓咱們在這裡等他呢!”
“是啊,藝凱表哥都開口了,總不好不給面子。”沈靜玉也說。
周藝靈眼珠亂轉,一副不懷好意的模樣,慕雲歌心中冷笑:難道,這就是魏時說的後招嗎?好,她就看看她們要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