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赫思白覺得自己的存在感是越來越弱了,一個不留神趙巖他們就帶著吳若弗走了,簡直就是無視自己,最可惡就是陳嘉,還給他發了一條簡訊:“趕緊回去蜜月去吧,省得讓人家找上門來。”
什麼東西嘛!
不過走都走了,他還能怎麼辦,故而又嘆口氣對吳智慧說:“行,那走吧。”
“喂,赫思白,你說我這雙眼睛,是不是讓佛祖開過光?”吳智慧坐在副駕駛上頗有些洋洋自得,“怎麼我就總是能一眼就發現重要罪證呢?你說今天的時機,是多麼關鍵,我就剛好翻牆想往裡面看一眼,然後就被我看到那個老太婆銷燬證據,晚一步都來不及,這也太巧了。”
“是啊,真巧啊。”赫思白有些心不在焉似的。
“你說她是怎麼想的,竟然膽子大到當著你們的面銷燬證據。不過其實也沒什麼值得驚訝,畢竟她人都敢殺,要不是親眼看見,我怎麼都不敢相信她一個半截入土,不,一個多半截入土的人,竟然有那麼大膽子。殺人也挺費勁的吧,她還真是有力氣。”
“是啊。”赫思白突然踩了剎車,彷彿是在對吳智慧有好像在自言自語,“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她一個八十多的老太太,會開車,能和夏麗搬運屍體,我就已經很驚訝了,可是她還能把米玉林活活兒勒死,她能掄得動那麼重的錘子砸碎葉眉的腦袋,最不能理解的是,她能徒手掐死米玉佩,這怎麼可能呢?”
後面傳來鳴笛聲,赫思白這才反應過來,把車停到路邊的花園旁的停車位上。
“唔……好像是有點厲害,但是也不是完全不可能吧,我聽說過曾經有一名開膛手奶奶還有那個冷笑奶奶,都是很大年紀還可以殺人的。”吳智慧說道。
“那只是個例,而且她們也並沒有使用過錘子或者將受害者勒死、掐死這樣的行為,而是使用刀或鋸子這種利器。”
“什麼意思,你現在是懷疑那個吳老太不是兇手嗎,可是她都已經認罪了呀,如果不是她,她幹嘛認罪呢?”
“這就是問題所在,”赫思白說,“首先有一點可以確定,夏麗說和她處理掉米玉林屍體的是米玉林繼母,相關細節她都描述地清清楚楚,這點做不了假,然而到了吳若弗,她雖然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也詳細陳述了自己的動機,可是關於她是怎麼殺人的卻一帶而過,與她的動機陳述形成了巨大的反差,這不正常。”
“是不太正常,”吳智慧撓撓頭,“按說她都已經把人殺了,該報的仇也報了,怎麼提起他們還這麼大的怨氣?”
“嗯,這個思路很新穎,不過也在理。”赫思白皺皺眉頭接著她的話說下去,“還有一個問題,我從第一次看到葉眉屍體的時候,就下意識地認為兇手應該是個男人。”
“為什麼?”
“我以前遇到過一個案子,殺人兇手是個男人,受害者是他妻子,他是先殺了人然後又來自首,當時他妻子的死狀和葉眉的死狀有許多相似點。”
“什麼相似點?”
赫思白彷彿有點兒猶豫,不知道自己應不應該繼續說下去。
“說呀。”吳智慧催促。
赫思白比劃了半天說道:“兇手用的是水果刀,他用刀子刺穿了妻子的頸部動脈,然後劃花了她的臉,最後挖掉了她的胸部。”
“挖掉!就直接……”
“整個兒的挖掉了。”
吳智慧撇撇嘴,有點噁心:“為什麼要這麼做呢?”
“是啊,為什麼呢?我後來問那個兇手,可是他自己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要這麼做,但他就是這麼做了。再後來,警隊裡來了個犯罪心理學的專家,他給了我一個很有趣的啟發。”
“什麼啟發?”
“他說,像這種情況,大多是來自於對母親的恨,把自己對母親的恨轉嫁到妻子身上。”赫思白說完又補充道,“所以最初你提出兇手是米玉林的時候,我認為是合理的,因為他從小在那樣的家庭環境中長大和吳老太又極其不睦,如果說他對自己的繼母吳老太有恨,那是講得通的。”
“可是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