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智慧一邊抱怨著,汗水噼噼啪啪地往下落。
突然,她想起點什麼。
這個季節,盛夏。
如果她是兇手,出於安全的考慮,應該會把沾血的衣服塞到最近用不到的貨物中間吧。
她走到布草箱旁邊,高高的一大捆海綿蒲團。
不行了,實在是太累了。
她很想把蒲團一個一個搬下來,但是她太累了,一個不留神,腿一軟,所有的蒲團像比薩斜塔一樣傾斜下來,一個接一個地滾落在地上。
在其中兩個蒲團之間,吳智慧終於找到了那件帶血的襯衫。
又是一個燥熱的午後。
張建坐在沙發上,雙手合十夾在膝蓋中間,腳跟飛速地抖動著,電視上播放著洗衣粉廣告他根本沒有心情去看,他已經煎熬了兩天了。
這兩天來,他幾乎沒有睡過,一閉上眼睛就是劉威血淋淋的臉。
他原本真的沒有想要殺人,是他自己找上門來,是他自己找死。
他知道自己一直愧對李萍和女兒,可他卻偏偏要用這件事打擊他傷害他。
當年那件事,他真的很後悔,他不應該相信劉威,不應該去借錢炒股,但這些都不算什麼。
他最後悔的是,他不應該軟弱,他當時就應該果斷地從樓上跳下去,跳下去還能保住自己作為一個丈夫,作為一個父親的顏面,可就因為他的軟弱。
他選擇了讓李萍用她母親的遺產還錢。
那個時候,他以為自己還能有改過自新的機會,可是他沒有,李萍沒有給他機會。
她從來都是一個有主見的女人,她跟他說,離婚。
“離婚吧,債我幫你還清了,從此我們兩不相欠。”她面無表情,比她痛哭流涕更讓他難過,讓他不知所措。
“我……”張建看著她,想不到如何挽留,因為他知道,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更何況她早就奉勸自己,不要跟劉威鬼混,不要去學人家炒股,可是他不聽啊,於是他想來想去只想到一句話,“那琪琪是我女兒,還有房子,房子……平分。”他咬咬牙也只敢說出“平分”這兩個字。
“不可能,女兒是我的,房子也是我的,張建你出去打聽打聽,房子是我的婚前財產,你打聽打聽你配不配跟我平分?”李萍的態度異常冷漠。
可是他不怪她心狠,他知道是自己有錯在先。
她又嘆了一口氣:“愛唱給你吧,我不要。”然後她又說,“就當給你留條活下去的路,以後你可踏踏實實的吧,除了這些,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她就這樣,果斷地帶著女兒離開了他的世界。
他不知道,這件事情究竟給自己帶來多大影響,但是他的確在反思,他的的確確地覺得,過去的日子自己錯的太多了,不管是他對劉威的信任,還是他的優柔寡斷。
他暗暗地告訴自己,張建,你不能這樣了。
從那以後他安安心心地經營著愛唱,再也不跟劉威他們有任何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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