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17號晚上的事,她的說法和米玉梁差不多,赫思白沒什麼好問的,她就靜靜地對著電視機櫃上的全家福發呆。
赫思白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指著照片上一個長髮的女人問:“這是誰?”
吳老太想也不想地回答道:“這就是我兒媳婦。”她又走近一點兒看了看說,“不對,那是玉佩,左邊的才是葉眉。”說完揉揉眼睛,“年紀大了,眼花的厲害。”
“這位米玉佩就是米老先生的女兒吧?她現在人在哪裡,我們想找她再瞭解一下情況可以嗎?”赫思白當然記得吳智慧的話,她說米玉佩是被趕出來的,連她女兒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可是她還是想要試試,看看能不能從他們嘴裡套出什麼有用的話。
“她呀,”吳老太臉上掠過一絲不悅說道,“她不在家,不過是拌了兩句嘴就離家出走,誰也不知道她在哪裡,懶得管她。”
“這麼大了還離家出走?”
“是啊,真不讓人省心,還有她那個弟弟,更不讓人省心,從來都不回家,在外面鬼混,死在外面才好呢!”吳老太憤憤不平地詛咒著。
終於從米家出來,赫思白問道:“雪姐,你有什麼想法?”
“想法?哼!”周美雪一路走一路罵,“垃圾男人,我要是他老婆,天天把他吊起來當沙袋打。”
“雪姐,”赫思白無奈,“不是問你這個想法。”
“那是什麼?”周美雪杏眼圓睜,臉上還帶著尚未退卻的殺氣。
“沒事兒了。”過了一會兒,赫思白一邊開著車,一邊猶猶豫豫地發問,“雪姐,您和我師父……你們倆在家,偶爾也會家暴嗎?”
“嗯?”周美雪怔了怔問,“你是說誰家暴誰?哦,沒有家暴,我們只是偶爾會切磋一下。”
切磋?好吧。
赫思白回到家,敲了半天門都沒動靜,好在自己還有一套備用鑰匙放在車裡,才沒有落得個自己的家門都進不去的下場。
赫思白熬了一夜也是困得難受,一進門就看到像只鴕鳥一樣頭埋在沙發裡蜷縮成一團的吳智慧,一個沒忍住笑出來。
“是傻的嗎?”赫思白拍拍她,根本沒反應,想來昨晚她回到家也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並不比自己好受多少,現在睡得正香,是無論如何也叫不醒了。
不過她這姿勢實在難受,赫思白看著都替她脖子疼。又想著好在她還不是太傻,知道把空調開啟,要不然就這麼蜷在沙發上睡一晚,非得感冒不可。
赫思白回到臥室從櫃子裡翻出一條被子蓋在她身上,又伸手捧著她的腦袋給她調整成一個比較舒服的姿勢。
突然,吳智慧伸出手臂勾住他的脖子,就像是抱著毛絨玩具似的,繞著他的脖子把他圈了起來。
赫思白還保持著半跪的姿勢,被她緊緊地抱著,幾乎臉貼著臉,小赫同學當了二十多年單身狗,除了他親媽,還從來沒有跟哪個異性這麼親密地接觸過,臉“騰”一下就紅了,熱的開鍋了一樣,可是他又不敢動。
因為他只要輕輕一轉頭,就能親到她的臉頰,他是真的不敢,可是這不妨礙他近距離地觀察她。
陽光透過牙白的窗簾照在她的臉上,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面板上每一個細小的毛孔,還有細細的金色絨毛,像一隻可愛的小獸,不動聲色地撒著嬌。
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終於意亂神迷似的微微低下頭,鼻尖悄悄靠近她的頸窩,可他不敢靠的太近,她的身上好像有一種淡淡地宛如糖果般的甜香,讓人禁不住想去咬一口。
赫思白,冷靜。
他終於還是悄悄地從她的手臂下逃走了,像重獲新生的魚,大口大口地呼吸。
過了一會兒,熟睡的吳智慧突然悄咪咪睜開一隻眼睛,客廳裡已經沒人了。
她掀開被子坐起來,又伸長脖子往臥室的方向望了望,臉上籠罩了一層淡淡的失望。
搞什麼鬼嘛,給他機會都不知道利用一下,她吳智慧這麼沒有魅力嗎?她都這麼主動了,怎麼就不知道揩個油什麼的,虧她還費盡心機地在耳朵後面塗了點糖果香水。
吳智慧生了一會兒悶氣又發了一會兒呆,直到肚子咕嚕一聲,好餓。
她看看還在睡著的赫思白,真的很想去把他拍醒,問問他家裡面有沒有什麼吃的,可是看他那副憔悴的模樣,又有點不忍心。
這是她以前沒有見過的赫思白,蒼白的臉,睫毛下廕庇著淡淡的青色,下巴上帶著點青虛虛的鬍渣。
唉,真是個招人疼的小可憐。
吳智慧無奈地搖搖頭,真的不忍心折騰他,就讓她慈悲為懷一次吧。
她躡手躡腳地在赫思白的廚房裡搜尋了一圈,連袋泡麵都沒有發現,冰箱裡倒是很滿,可是那些東西看上去就很複雜,不像是她能搞定的。
炒個雞蛋吧,她就只會炒個雞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