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涵洞的位置靠近文昌閣,我們去的時候還在保護性修復,沈不悔剛好負責這片區域,她帶著我們進入遺址。
地底的建築我只對陵墓熟悉,這還是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地底設施,就連葉知秋和薛心柔都也讚不絕口,水涵洞是磚石結構,兩邊竟然還安裝了密集的柵欄。
沈不悔在前面帶路,這條水涵洞比我們想象中要負責,最開始還是一條筆直的通道,漸漸出現分支,沈不悔告訴我們,整條排水設施幾乎覆蓋整個揚州。
我們最後停在一條分支的盡頭,在手電光的照射下能清楚的看見封堵涵洞土牆的土層結構。
“這裡原先就是汶河的河道,排水設施直接通往河邊,後來河道被填平後,排水孔也因此被封堵。”沈不悔給我們解釋,又指了指頭頂。“原來的文津橋剛好就在我們上面。”
“都散開,以三步為距,打三點式探洞。”葉九卿從包裡摸出探鏟對我們說。
“葉叔,考古隊在發現水涵洞以後,對這片區域進行過取樣勘查,以為這裡原來是汶河河道,有淤泥河沙堆積,可以判斷無其他遺蹟存在。”沈不悔說。
“汶河形成的時間並不長,而青銅宮修建的時候,這裡還是荒原,揚州城還沒形成,距今為止已經有幾千年,那個時候的活土如今也變成死土,所以你們沒有發現異常。”葉九卿胸有成竹回答。“這一次要找到恰恰相反,河道下面的死土才是關鍵。”
“爸,按照你這麼說,那汶河河道下面全都應該是死土,這也探不出結果來啊。”
“看土質,發現土質泛紅的,就說明找對地方。”葉九卿說。
“為什麼啊?”田雞問。
“還是葉叔有經驗,九鼎藏匿在青銅宮之中,而商朝以前的青銅冶煉以錫銅為主,而且不新增其他物質,從貝殼上的描繪看,青銅宮規模不小,這麼多青銅在潮溼的地底會發生反應,並且直接影響土層的顏色。”薛心柔點點頭回答。
“不用那麼麻煩。”我看向田雞輕描淡寫說。“你們應家富可敵國,靠的那件寶貝是不是該拿出來讓我開開眼界。”
“寶貝……”田雞眼睛一亮,拍了一下腦門。“對啊,我怎麼沒想起這事。”
田雞連忙從包裡把黃金羅盤拿出來,此物能感知地下金銀,如果青銅宮就在這附近,裡面又有九鼎,黃金羅盤會立刻感應到位置。
果然,黃金羅盤拿出來的瞬間,上面的指標開始轉動,我們跟隨指標的方向停在一處地方。
“就在下面!”田雞興奮不已。
葉九卿嫻熟的打下探鏟,帶上來的土樣讓我們心中大喜,前面還是正常的土層,最下面大約有十厘米深的土層全是紅色。
“只有不到十米的深度,一晚上就能挖進去。”田雞提起鐵鏟全身是勁。
葉九卿突然面色凝重和疑惑,目不轉睛看著探鏟末端的土樣,眉頭皺的更緊,取了一些土樣用手指細細搓揉。
“怎麼了?”我看葉九卿的表情感覺不對勁。
“沒道理啊,就算下面是青銅宮,也不至於讓土層變化這麼大。”
“或許是因為青銅宮規模比我們想象中要龐大,加之後來上面出現汶河河道,太過潮溼的緣故,加劇了青銅宮對土層的影響。”我說。
“夏商時期的青銅器我不是沒有挖到過,土層的確會受到青銅器鏽蝕的影響變色,但即便緊靠青銅器的土層,最多也僅僅不到兩厘米的改變,可為什麼這裡足足有十厘米這麼深,從顏色的深淺看,我如果繼續往下打,下面的土層還會是紅色。”葉九卿一臉老成搖搖頭說。
薛心柔從包裡拿出一張試紙,她說因為要找的是青銅宮,所以提前做好了準備,既然是青銅器,在試紙上就能確定到底是不是這種金屬。
她取了一下土樣放在試紙上,過了片刻薛心柔表情也凝重起來,抬頭看著我們聲音詫異:“奇怪了,這並不是青銅器鏽蝕土層所產生的反應,試紙線索沒有青銅的物資存在。”
“那這麼多紅色土是怎麼會是?難不成這下面有紅土?”沈不悔說。
“紅土不會在揚州附近的地質土層中存在,而且也不會出現在如此深的地底,同時所謂紅土,其顏色遠沒有這裡的深厚。”薛心柔搖搖頭。
宮爵取了一下土樣搓揉幾下後,放在鼻尖聞,忽然間大吃一驚:“這,這是血!”
我們一聽面面相覷,目瞪口呆看著探鏟上那足足十厘米長的血土,一般來說,血滲透入土層中,會慢慢稀釋消失,如果要留下血紅的顏色,需要血長時間的凝固在土層裡,同時不能有水滲透進去,在這種情況下或許會把土浸染成如今我們看見的紅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