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婉清都有些茫然:“知秋,這人是什麼來歷?”
葉知秋從小對歷史就特別感興趣,加之又有封承的言傳身教,她對文史簡直如數家珍。
她拿著玉片告訴我們,南仲是西周時期的國之重臣,西周時期,西邊的西戎部落昆夷、鬼方、玁狁伺機侵擾周朝邊境,為解除邊患之憂,周天子決定對西方的昆夷、鬼方、匈奴諸國進行武力兼併。
周天子授命南仲統軍征伐戎狄,南仲領命之後,固守軍營城堡,穩札穩打,步步進逼,等到戎狄鬥志懈怠時,南仲調集大軍,突然對發起總攻,把戎狄打得大敗而遠遁,從此穩定了周朝西部邊境,使西周的國力得到短暫恢復,史稱的宣王中興,南仲功不可沒,是當時周天子的肱骨之臣。
“就連詩經的小雅還有專門的詩詞描寫,其中一句便是,王命南仲,往城於方……”葉知秋鉅細無遺娓娓道來。“就是說南仲帶兵出征的凜凜風采。”
“當時西周的國度在鎬京,能讓這位戰功赫赫的大將千里迢迢參加墓主的葬禮,這個墓主無疑身份甚至比南仲還要顯赫。”聽完後田婉清越發吃驚。
“開棺吧,南仲還是北仲,反正我也不認識,我就想知道真正的九龍程瑞尊在什麼地方。”朱七在乎的應該還是關係朱家先祖秘密的九龍程瑞尊,在旁邊叼著煙桿催促。
我剝去棺蓋板朽木,棺內墓主身上的玉器就展現出來,各種晶瑩剔透的玉器,層層疊疊,造型奇美,而且器形碩大。
其數量品種之全,工藝之精玉質之好勝過虢公鼓的陪葬玉器,從玉材看,絕大部分為優質的新疆和田玉,從製作水平看,玉器形神兼備,多為精絕之作。
田婉清透過玉器的特點推斷,其中的絕大部分出自虢國國君治下的玉工之手,還有部分來自是周王室的制玉作坊,但這些玉器的時間跨度卻讓我們吃驚,有屬於幾千年前的紅山文化圓雕豬龍,還有有商王時期的玉器。
其中製作精美、栩栩如生的當屬仿生動物玉佩,神秘莫測的玉龍、玉鳳,兇猛咆哮的玉虎、玉狗,展翅欲飛的玉鷹、玉鳥,活潑可愛的玉鹿、玉兔,水中游動的玉魚,溫順小憩的臥牛等常見的動物物種幾乎全部囊括。
看來墓主對玉石的喜愛程度甚至超過了虢公鼓,由此可見,虢國崇尚玉石文化由來已久,這個諸侯國對於玉石似乎有一種狂熱的迷戀。
清理完這些玉器後,棺槨中的墓主呈現在我們面前,頸部也掛有和虢公鼓一樣的大型多璜組玉佩飾,面部也覆蓋有玉罩,同樣也是歸墟祭司面具的樣子,這讓我震驚無比,就是說死後戴這樣玉罩下葬的風俗由來已久,並非是虢公鼓接觸過月宮九龍舫,恐怕這要追溯到虢國很早之前的先王。
但不管怎麼說,虢國和月宮九龍舫之間一定有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絡。
這座棺槨中的墓主和虢公鼓也有不同的地方,墓主的腰間居然佩戴了一把長劍,另一側擺放著兵符,可見墓主人是一個尚武的人,而且墓主左右兩手緊握,薛心柔用了很大的氣力才取出墓主手中的東西,那是兩塊玉牌,當上面的紋路呈現在我們面前時,所有人的徹底的被震驚住。
左手的玉牌上銘刻著一條招展雙翅的飛龍,右手的玉牌雕刻著一艘飛翔在雲端的巨船。
“月宮九龍舫?!”宮爵大吃一驚。“他,他怎麼會知道這艘船?”
“時間不對啊,此人活著的時候,月宮九龍舫還在崑崙金闕之中停泊,在他有生之年是不可能看見這艘船的!”我也震驚無比,的確想到這裡的古墓和月宮九龍舫有某種關聯,但是沒想到墓主人居然握著雕刻著月宮九龍舫的玉牌。
我感覺黃河河道下的古墓越來越匪夷所思,很多事根本解釋不清楚,如果虢國國君知道月宮九龍舫的存在,那藏匿九龍程瑞尊恐怕就不是無意之舉,這中間勢必還有什麼我們不知道的秘密。
“有意思了,越來越有意思,難怪我一直找不到虢國貴族墓,原來這裡面居然還藏著這麼大的秘密,看起來這個小小的虢國不簡單啊。”朱七深吐一口煙霧說。
“背面還有圖案。”葉知秋說。
薛心柔翻轉玉牌,上面的圖案是相同的,這是一組圓形的雕刻,上面是羽龍,而下面是一個就是一人手執兵器與虎搏鬥的圖案。
“這是一個虢字。”田婉清脫口而出。“在北區也發現過這樣的圖案,是繪製在絹布上,推測應該是虢國的旗幟,應該虢字從字形上看,正是手持兵器的人和猛虎搏鬥,寓意威武和勇猛,但是上面有羽龍還是第一次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