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現在我終於才真正明白溫儒為什麼可以有恃無恐,他真正的底牌和籌碼並非是壓在葉知秋的身上,像他這樣機關算盡滴水不漏的人,想必也很清楚,一旦讓我們救了葉知秋以後,他將會失去對我們的控制。
他和我們之間積怨太深,這裡任何一個人也不可能放過他,因此完成獻祭才是他最終的目的,溫儒想要繼承祖神留在魔國的神力,等到那個時候他將以神的姿態蔑視我們。
以我對溫儒的瞭解,結局顯而易見,他絕對不會留下活口,也就是說,現在我們是除掉他最好的機會,可偏偏我們一如既往沒有選擇的能力。
不管溫儒所說的真假,即便他真的最後會繼承神力,但是為了葉知秋,我必須要按照他所說的去做。
事實上,或許其他人對溫儒說的話還有所懷疑,但我卻相信八九不離十,這可能就是解天輝和卓明風一直在我面前提及的真相,十二將神千方百計讓我重返魔國,估計就是為了藏匿在此的神力。
這可能也是讓我恢復記憶最簡單也是最有效的辦法,我身上流淌著神血,我應該可以承載無所不能的神力,但是溫儒身上同樣也有,這就是為什麼他會孤注一擲要挾我們開啟魔國的原因。
“好,我答應你,為你完成獻祭,不過在此之前,你憑什麼讓我相信,葉知秋會安然無恙。”我冷冷問。
“這個你不用擔心,其實根本不是我想不想救她的問題,而是我如果要繼承和擁有神力,葉知秋就一定不會有事。”溫儒回答的很乾脆。
“憑什麼要相信你?”宮爵一臉岔怒的質問。
“相信葉知秋應該給你們看過雷山古墓壁畫的照片,在獻祭結束後,會出現新神,而這個新神能承載祖神的全部神力。”溫儒不慌不忙對我們說。“這是新舊的交替,新神的出現代表著和祖神有關的一切都會終結,包括創造出來的異巫,一旦我成為神,那麼葉知秋肚子裡的異巫便會死亡。”
“媽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說……”
黃平憤憤不平盯著溫儒破口大罵,我深吸一口氣打斷他,重新望向溫儒:“你不是想要成為神嗎,好,我就當你的祭品,告訴我,該怎麼做?”
宮爵和田雞還有其他人應該是不相信溫儒,還想要勸阻,包括葉知秋都吃力的抓住葉九卿衣衫,可已經沒有氣力撐起身體和對我說話。
“他說的無論真假,我都要試一下,這是唯一還能救知秋的辦法。”我神情堅定,目光柔和的看看身旁的朋友,他們終於還是無奈的鬆開手。
我義無反顧站到溫儒面前,他讓其他人退到廣場的外圍,並且警告在獻祭沒有完成之前,任何人不能進入廣場,可其他人根本沒有後退的意思。
“時間不多了,再耽誤下去,知秋命在旦夕,我們千辛萬苦才來到這裡,難道想眼睜睜看著知秋死在你們面前?”我加重聲音對他們說。
宮爵用焦慮的眼神看著我,最終還是無力的嘆息一聲,拉著其他人退到廣場外面,溫儒是唯一知道獻祭過程和方法的人,他讓我平躺到和十二尊神像對應的大圓中間。
溫儒從我身上拿出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把鮮血滴落在我身體的四周,一邊走嘴裡一邊念著祭司的語言,落在我眼裡,他怎麼看都像是跳樑小醜。
這些荒誕無稽的舉動是那樣可笑,但就在我心裡暗暗嘲諷他的時候,忽然發現當他的血滴落在地面時,那些玉石紋路竟然開始明亮,好像真的有效果。
咔嚓一聲,從地面升起四個金屬環,不偏不倚剛好鎖住我的手腳,在收縮中緊緊把我固定在地面上無法動彈,與此同時地面上長方形的紋路竟然緩緩升起,和我在照片中看見的祭壇一模一樣。
我心裡暗暗吃驚,難道真的有可以繼承神力的獻祭?
我試圖掙扎幾下,發現金屬環異常的牢固,祭壇豎立起來,我開始有些慌亂,看著溫儒圍繞著我一圈一圈走動,嘴裡一直念著我聽不懂的話語。
而整個藍田玉天幕竟然開始黯淡,投射出幽冷的光芒,把整個魔國籠罩在一片陰森之中,但廣場上的紋路卻愈發明亮,從我身體向四周延伸的那十二道光路剛好對應屹立的雕像。
溫儒終於停在我對面,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手中的匕首已經割破了我手腕和腳腕,從四肢流淌出來的鮮血猶如泉湧,滴落在祭壇下的那十二道光路上,開始想四周流淌。
我突然明白,溫儒要我當祭品,其實是要我身上的神血,這可能就是獻祭的關鍵,獻祭就是要付出生命,看樣子他是打算放幹我身上所有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