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接觸到的真相越多,我越是害怕面對身邊的人,鄧青一直堅信我就是一號首長,如果這是事實的話。
我前前後後殺了顧遠山兩次,那個收養我並且有十多年養育之恩的葉九卿,我同樣也是千方百計致他於死地,而且他一輩子最在意的人同樣也是死於我手。
薛心柔的爺爺不過是我計劃中的一顆棋子,最終導致他神志不清渾渾噩噩了此殘生,田‘雞’的先祖被十二祖神帶走,歸根結底還是和我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絡。
最後是宮爵……
曾經肝膽相照生死與共的朋友,可潛藏在我意識最深處的記憶告訴我,最渴望也是最期待的事,便是毀滅宮爵最嚮往的生活。
我是他的敵人,而且還是不共戴天的敵人!
解天輝說過,有些事,過程比結果更重要,他要讓我知道的過程,莫非就是我所做的一切,可我問過他們,我到底是不是那個後來變成一號首長的主公。
但得到的答覆是肯定的,我並不是那個人。
我用力‘搓’‘揉’臉,努力讓自己能平靜下來,‘胸’口又開始劇烈的疼痛,我大口喘息,其他人圍到我身邊,全都憂心忡忡擔心的詢問我的傷勢,他們越是這樣,我反而越是惶恐。
我一直想要揭開困擾自己的真相,現在突然發現,我竟然不敢去面對真相。
我不敢去想象,如果有朝一日所有的事水落石出,他們會用什麼樣的眼光去看我,而我又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面對這些親人和朋友。
在第二次進入到幻境後,我漸漸想起燒死相柳的過程,我並不為自己擁有那無上離奇的力量而震驚,我第一次感覺到那種力量的可怕,因為在那個時候,我竟然有想殺掉其他人的想法。
這絕對不是我該有的想法,但我記得很清楚,我懸浮在空中的時候,高高在上的俯視著他們,我承認,在那一刻,我很享受這種俯視眾生的感覺,他們在我眼裡猶如螻蟻般低賤,我用藐視的目光看著他們,試影象殺掉相柳一樣殺掉所有人。
那個時候的我,回想起來只讓自己後背隱隱發涼,我不明白到底是什麼佔據和主宰了自己的身體,讓我領略到冷酷無情的暴戾。
或者說……
那才是真正的我!
“就你這個樣子,再多走幾步,估計身體就得散架。”田‘雞’一邊說一邊將我背起。
我想下來,若是在以前,我會心安理得的接受,我從不會感覺過意不去,因為他是我朋友,可現在,他們對我越好,我越是惴惴不安,我怕這份情誼我還不起。
可我實在沒有氣力從田‘雞’的後背下來,葉九卿說要抓緊時間,他在前面帶路,宮爵和薛心柔跟著我們後面,珊瑚‘洞’‘穴’錯綜複雜,裡面到處都是黑鱗鮫人,可她們再不敢發出魅‘惑’的歌聲,猶如驚弓之鳥般四處逃竄退避三舍。
在‘洞’‘穴’中繞了很久,前面的葉九卿停下腳步,眉頭一皺說:“‘迷’路了!”
珊瑚‘洞’‘穴’全是由死珊瑚堆積而成,像是一個有無數條道路的‘迷’宮,而且極其寬大,在沒有指引的情況下,我們根本出不去。
“這樣瞎走也不是辦法,先休息一會。”葉九卿讓田‘雞’把我放下來。“黃金羅盤呢?”
羅盤指引我們找到蓬萊,葉九卿估計是把希望寄託在羅盤上,田‘雞’連忙掏出來,可羅盤上已經沒有了光暈,如同應悔元‘交’給田‘雞’時候一樣,裡面的指標一動不動,看起來黃金羅盤已經失去了作用。
“那怎麼辦?”薛心若問。
我看看四周大小不一錯綜複雜的珊瑚‘洞’‘穴’,如今也不知道確切的位置,就更不用說出口了:“知道這裡正確出口的恐怕只有黑鱗鮫人。”
“那玩意差點把我們的命都要了,還敢指望鮫人能帶我們出去?”田‘雞’心煩意‘亂’說。
“心若說過,這裡的珍禽異獸都是被神創造出來,神既然能創造它們,當然也能控制它們。”我看向宮爵。
“剛才我差點也把命搭進去,這些鮫人根本就控制不了。”宮爵搖頭一臉為難。
“這是唯一的辦法,有沒有效都得試試。”我說。
“那萬一我們又被‘迷’‘惑’怎麼辦?”葉九卿心有餘悸問。
“應該不會,沒看見現在這些鮫人躲我們都來不及嗎。”我說。
“鮫人對這裡的地形瞭如指掌,既然鮫人避而不見,我們也找不到它們啊。”田‘雞’眉頭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