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憑我怎麼去思索,也始終無法將這三個截然不同的身份和背景,到同一個人的身上,直到現在我唯一的結論是,父親或許也知道關於月宮九龍舫的事,而且他交給我的這條項鍊,恐怕不僅僅只是一個羽龍圖案那麼簡單,只不過到現在,我還不清楚這條項鍊真正的用途。
但是
即便所有人的事曲折離奇,但我實在不明白,和我有什麼關係。
“這事咱們得從頭好好捋捋。”田雞指著巖壁上的血手印看著我說。“從時間遠近開始說起,首先,三百多年前,有人帶領百多人進入永珍神宮,這個人就是陸喬稱為主公的神秘人,而此人和你長的一模一樣,同時,你們兩個人又有相同的掌紋,姑且我們暫時推定僅僅是巧合,然後”
“然後是1942年3月18日,在相隔三百年後,凌霄閣在祠堂看見你,不,暫時還不能肯定那人就是你,但至少又是一個和你一模一樣的人。”宮爵接過田雞的話繼續說。“這個人出現的目的是為了崑崙金闕,在四十多年前,他帶著十二個人成功進入崑崙金闕,其中就有和你現在身邊息息相關的人,你父親、葉掌櫃,當時在崑崙金闕中到底發生了什麼,已經無從考證,不過這人再一次神秘的消失了。”
我用力搓揉著臉,不用他們繼續往下說,後面的事我也清楚,這個人最後一次出現,是在二十年前,他到了敦煌,並且再一次見到凌霄閣,並且在這個人的幫助下,凌霄閣找到了玉門關外的石室。
但結局相當離奇,進入的人距離石室的核心只有一步之遙,可全都非死即傷,凌霄閣甚至還留下一隻手在石室裡,同時,那人又一次消失。
“到目前為止,我們所知的情況中,這個人一共出現了三次。”宮爵豎起三根指頭慎重其事說。“用凌霄閣筆記中的話描述,歲月沒在這人臉上留下絲毫的痕跡,由此可見,凌霄閣前後見到這人時,他的容貌沒有任何的改變,而這個人第一次出現,是我們在陸喬墓中看見的畫像,就是說,有一個一直活到現在的,而且從不衰老的人,以至於,凌霄閣在病房中看見朝歌容貌時,會震驚無比,導致驚嚇過度而死。”
“和我有什麼關係,真不是我。”我無力嘆氣解釋。
“沒說是你,現在就事論事,這人每一次出現的地方都和月宮九龍舫有關,我假設他們就是同一個人,第一次出現是三百年前,地點在永珍神宮,目的應該是為了探尋這裡面的秘密。”宮爵搖手打斷我,繼續說下去。“第二次出現是為了崑崙金闕,目的是把青銅球放回去,那第三次,就是這個人在敦煌和凌霄閣重遇的那一次,這個人出現的目的是什麼”
“對啊,如果是同一個人,他曾經到過這裡,幹嘛還要出現在敦煌”田雞撓撓頭自言自語。
我順著宮爵的思路往下想,凌霄閣的筆記中斷於前往石室的前一天,而就在一天後,和凌霄閣同行的三人,兩個死在石室中,凌霄閣也斷了一隻手,最離奇的是,石室的核心雕像距離他們僅僅一條通道的距離,他們甚至都沒有走進雕像的房間。
“是阻止”我突然恍然大悟。“如果三次出現的都是同一個人,石室中除了和凌霄閣同行了兩具屍骸外,還有大量東廠精銳的屍骸,當時這些人是被從身後割頸滅口,目的是為了隱藏石室的秘密,無獨有偶,那兩具通道外的屍骸,全都是從身後被近距離射殺,也是為了滅口”
“這個人,不想石室中的秘密外洩,他他在掩飾永珍神宮的存在”田雞大吃一驚。
“然後這個人再一次消失,他好像每一次出現都和月宮九龍舫有關,從三百年前開始蟄伏,每一次月宮九龍舫的訊息出現,這個人便如影隨形的出現,最後一次是二十多年前,然後”宮爵嘴慢慢張開看向我。“然後是我在成都古墓中找到玉匣,上面的羽龍底紋再一次和月宮九龍舫牽連在一起,而就是那個時候,你你出現了”
“乖乖,你該不會是想把我們也殺了滅口吧。”田雞目瞪口呆看著我。
我終於還是仰天長嘯一聲,雙手捂著臉,無語的撞擊在巖壁上,我發現這事,我怎麼說都解釋不通,事實上的確太離奇糾結:“月宮九龍舫關我屁事,二十多年前,我還在我娘腿肚子裡轉筋呢。”
“開個玩笑而已,瞧把你急的,我瞧著你也不是那樣的人,說句實話,我壓根也沒相信過,你和那些人有關係,就是這事太不尋常。”田雞把我從巖壁上拉回來,笑著說。“你和好好的,你幹嘛非要和別人長的一模一樣。”
“這事能怪我嗎,你問我爹媽去啊,誰讓他們把我生成這幅模樣。”我無奈的回答。
“話說回來,這人幹嘛要千方百計掩飾月宮九龍舫的秘密,三百多年前這人就到過永珍神宮,這裡面有什麼早該被他弄清楚,幹嘛不能讓其他人知道”田雞疑惑的喃喃自語。
“不,這個人不是唯一知道永珍神宮秘密的人。”宮爵忽然抬頭說。
“只有這個人,陸喬記載的很清楚,最後從永珍神宮中出來的只有這個人,其他跟隨進去的無一生還。”田雞說。
“陸喬的文書中記載,他在調任東廠提督後,全力辦的只有一件事,他在奉命追查一個人的下落。”宮爵來回走了幾步對我們說。“陸喬他們後來終於發現這個人蹤跡,一路追捕才找到的永珍神宮,三百年前進入永珍神宮的人,除了那個主公和百餘東廠精銳外,還有我們一直不知底細的一個人。”入地眼
“凌在此靜候”我頓時反應過來吃驚的說。“陸喬追查的這個人,才是真正知道永珍神宮所在的人,也是凌璇一直在等的人。”
“對,主公是跟隨這個人的蹤跡,才找到永珍神宮,陸喬的文書中並沒有提及這個人的下落,可見在永珍神宮中,主公根本沒有找到這個人,重點根本不是永珍神宮,而是這個人”宮爵心思縝密的說。“這個人才是主公真正的目的,而且這個人恐怕一直都存在”
我明白宮爵的意思,每當有月宮九龍舫訊息出現的時候,這個神秘的主公便會出現,不管是崑崙金闕還是如今我們所在的永珍神宮,他一直都在追查這個人的下落。
他掩飾永珍神宮的存在,實際上是為了掩飾這個人的存在。
事情已經比我們想象中還要複雜,這已經不僅僅是我想要找到殺父仇人,或者是探尋那艘月宮九龍舫下落那麼簡單,錯綜複雜的謎團中似乎還隱藏著一個我們從未觸及的秘密。
而最麻煩的是,即便我再不願承認,但事實擺在眼前,這個秘密或許和我有關,我口裡始終不願意說出來,但心裡卻千百次問自己。
我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