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見剩下的人是透過了這裡,但在當時,通往對面懸崖的木橋早被炸燬,那剩下的這些人又是用什麼辦法離開的呢?
“巖壁上有很細的凹槽。”宮爵停在一處地方叫我們過去。
在他手指的地方,有大約一指長的細縫,很細窄手指都放不進去,不像是用來攀爬的,這樣的細縫並非一處,我拿著手電往上照,發現這些細縫左右交錯很有規律的向上蔓延。
“細縫的深度不淺,既然能挖出這樣的細縫,為什麼不鑿成便於攀爬的孔洞呢?”凌芷寒疑惑不解。
我回頭看看懸崖附近的灘頭,除了那些支離破碎的屍骸外,很多雷營衛的屍骨身上都有倭寇的箭矢,從角度看應該是從高處射下,我抬頭望向上面的懸崖。
“赤井信成是先到的這裡,他勢必也清楚,自己調虎離山的計策雖然成功,但也拖延不了多長時間,雷營衛很快就會追擊到此,所以赤井信成會留下一部分人在沿途阻擊雷營衛。”我指著懸崖頂上說。“這裡地勢險要,易守難攻,赤井信成的人都是有備而來,三千精銳想要爬上懸崖也並非難事。”
“赤井信成會留下一批倭寇和弓箭手在上面阻擊雷營衛。”田雞當過兵,很快也反應過來。
“所以在當時的情況下,雷營衛追擊到這裡,根本沒有時間和機會挖鑿出攀登的地方,他們必須冒著箭雨快速的爬上懸崖。”宮爵恍然大悟點點頭。“可問題是,當年雷營衛是用什麼辦法上去的呢?”
“應該和這些細縫有關,這些縫隙中應該插入過什麼東……”
嚓!
一道寒光從我眼前閃過,一把繡春刀不偏不倚的插入到細縫之中。
“真他媽不知道我帶上你們有什麼用。”解天輝的謾罵傳來,我們居然沒有覺察到,他什麼時候站到我們身後,繡春刀就握在他手中,冷冷說。“屁大點事也要想半天,沒看出來這細縫規整,根本不是鑿出來的,而是一刀穿透巖壁。”
“能看出來又有什麼了不起,你倒是爬上去看看。”田雞不屑一顧。
解天輝白了田雞一眼,撞開他身體,從地上又拾起一把繡春刀,插入另一次細縫,雙手一用力,身體被支撐上去,然後拔出刀再插入上面的細縫,依次重複這個動作,片刻間,解天輝已經在上到懸崖的中間。
“好臂力啊。”田雞都不由自主發出驚歎。
解天輝完全是藉助刀來支撐,這看上去簡單,可需要極強的臂力,稍一不慎一旦體力不支就會摔落下來。
“這事我也能做到,不過……”田雞仰頭望著懸壁上的解天輝。“我從小習武才有這樣的臂力,他一個膽小怕事的痞子,怎麼也能做到?”
不過是片刻功夫,解天輝一鼓作氣已經爬上懸崖,整個過程沒有絲毫停留,完全是一氣呵成,我們在下面嘴裡雖然沒說,但都暗暗佩服這本事。
很快一條繩索從上面被解天輝扔下來,末端剛好低垂在我們面前。
“看見老子的本事沒?”解天輝站在上面趾高氣昂奚落田雞。
“這人還真有兩把刷子,難怪在遼東道勢力最大。”田雞這一次居然沒反駁,聲音中還透著一絲服氣。“人不可貌相,看起來,我還真小瞧了解天輝。”
“上去再說,這地方讓我不踏實。”宮爵不時回頭望向海面,遊弋的虎鯧群還未散去,沸騰的海面捲起的人骨浪潮越來越高。
我眉頭突然一皺,回頭看看解天輝剛才躺著睡覺的地方。
這種時候誰也不可能睡著,即便再沒心沒肺的人也應該清楚,遠離這裡才是安全的,可解天輝卻不以為然的睡覺。
他不是狂妄自大,他是在補充體力!
他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麼,橫穿海水他也消耗了全部的氣力,沒有充足的體力根本不能爬上懸崖。
還有我面前的繩索,從上面垂落下來的長短剛好合適,甚至末端剛好觸及到最下面的灘頭,就亦如這繩索的長度被精心計算過一般。
對了,還有那壺用虎鯧魚卵泡的酒,一切都是那麼隨意的出現,可偏偏都出現在恰如其分的地方,解天輝怎麼看也不像是細心的人,可這一次他卻準備的如此完整,每一個險阻的地方,他總是未雨綢繆提前做好打算。
就好像。
就好像懸崖上的那人曾經到過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