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先生?”赤井嘉隆聲音有些疑惑。
“解你媽,老子給你說的話,你他孃的是不是沒長記性。”那人脾氣火爆,一上來滿口髒話,指著赤井嘉隆就罵。“老子的地方,給你打過招呼,要挖一根草,得先給老子說一聲,你***當面答應的好好頭,轉頭就忘的乾乾淨淨,你腦子裝的是屎啊。”
我們目瞪口呆,這人也太沒眼力勁,赤井嘉隆今晚分明是打算滅口,都動了殺機的人,這人居然張開就罵,他前面就是兩個隨時可以出刀的衣人,赤井嘉隆臉色一沉,聲音陰冷無比:“解先生訊息好靈通,居然能跟到這裡來。”
“你當我解天輝是吃素的,就你心裡那點算盤還能瞞得住我?”那人壓根沒去瞧身前的衣人,吸了一口說。
解天輝。
我突然想起,封恭曾向我們提起過這個人,在遼東除了白近,勢力最大的就是這個解天輝,道上的人我見多了,但像他這樣囂張的,我還真是第一次見到。
“這麼說,今晚的事,解先生都聽到了?”赤井嘉隆聲音冰冷。
“你他媽聲音那麼大,不想聽也聽到了,寶藏在老龍頭嘛,怎麼,還想私吞啊?”解天輝一臉藐視的盯著他。
我們相互對視一眼,只感覺這人傻的要死,赤井嘉隆這擺明是動了殺心,他居然沒有看出來,真不知道這人是怎麼混道的,他到現在沒死已經是奇蹟。
“解先生一個人來這麼遠的地方,倒是辛苦……”赤井嘉隆冷言一句,那兩個衣人立刻心領神會,手裡的刀快要拔出來。
“王八蛋,你膽還不小啊,燈瞎火的你還敢滅口,你他媽也不打聽打聽,我解天輝是什麼人,我出了名的膽小,走夜路都得讓人陪,到這兒來,我會就一個人。”
解天輝從嘴角取下,提起嘴唇打了一個響哨,片刻間,我們四周火光四起,山頭下密密麻麻全是火把,不用數少說也有幾百人,很快就湧上來,個個手裡拿著砍刀氣勢洶洶圍住我們。
“一,二,三,四,五。”解天輝叼著,挨著把赤井嘉隆的人數了一遍,然後囂張跋扈看看四周。“好像老子的人比你要多,說到滅口,也該老子滅你才對。”
看著解天輝我心裡突然想笑,在四方當鋪被一幫窮兇極惡的盜墓賊養大,我被薰陶出一身的匪氣,但和解天輝比簡直不值一提,他的囂張和匪氣好像根本不會去掩飾,舉手投足活脫一個流裡流氣滿口髒話的**。
“解先生,一場誤會。”赤井嘉隆的臉上並沒有怕的意思,想必是審時度勢,如今解天輝佔上風,和煦的微笑又掛在他臉上。“我意思是說,既然解先生知道了,中原有句話,見者有份,怎麼也不會少了解先生的一份。”
“分你媽,別以為懂幾個字,就在老子面前胡謅,你他媽也知道,這是中原,有寶掉地上,自家兄弟看見,那才叫見者有份,你算什麼東西?你拿就是賊,老子今晚把你埋這兒也合情合理。”
“說的好。”解天輝罵的這句話,應該是大快人心,田雞忍不住叫好。
“你哪根蔥,老子說話,輪到你插嘴了嗎?”解天輝瞪了田雞一眼,張口也是罵。
田雞一根筋,哪兒受的了這氣,拳頭立刻握起來,我一把抓住他,如今刀光劍影,稍一不慎事態就會被激化,何況解天輝的矛頭在赤井嘉隆身上,我們冒頭反而幫了赤井嘉隆的忙。
赤井嘉隆被罵成這樣,我看見他腮幫起伏,想必也是忍無可忍,但面對幾百號人,又不想硬拼,笑容僵硬在臉上一言不發看著解天輝。
“我這人出了名的膽小,也出了名的貪財,但老子向來講道理,今晚的事,先給你們擱一邊,線索是你的。”解天輝從石頭上走下來,叼著指著我們。“寶藏是他們找到的,這地界是我的,想要找寶,得帶上我。”
“一切由解先生定奪。”赤井嘉隆聲音萬般無奈的冷硬。
“別說老子沒提醒你,這地界上,不要說寶還沒找到,就是放你面前,沒老子點頭,你也帶不走,別想著殺了我就一了百了。”解天輝指著四周的人大聲對赤井嘉隆說。“這些都是刀口舔血,要錢不要命的主,你殺了我,他們同樣也不會放過你,老老實實幫我找到寶,怎麼分老子說了算,不過,該你的,老子不佔你便宜。”
赤井嘉隆隱忍不發的點點頭,解天輝讓人把石盤砸毀,竹籤折斷燒掉,從此碣石金宮的秘密,只有我們知曉,解天輝派人收掉我們的東西,也不停留立刻動身去老龍頭。
離開的時候,解天輝從一個衣人身邊走過,忽然又倒退折了回來,目光落在衣人還沒入鞘的東瀛刀上,解天輝從嘴角取下頭,按在衣人的身上,直到熄滅,一邊來回擦拭頭一邊冷冷說。
“老子膽小,能不用刀就儘量別拔出來嚇老子,這玩意用不好會出人命的……”
解天輝這話應該是說給赤井嘉隆聽的,我們跟著離開,看著解天輝囂張跋扈不可一世的樣子,心裡只感覺這人空有其表,完全沒腦子。
赤井嘉隆哪兒會是老老實實聽話的人,即便被幾百號人圍著,我也沒瞧出他有絲毫懼怕,現在不發作只是因為還沒找到寶藏,一旦得逞,恐怕就不是解天輝說了算。
他這樣做無疑是放虎歸山,必定後患無窮,我實在想不明白,寶藏的地方既然他已經知道,為什麼還要留著我們,他既然膽小貪財,殺了我們斬草除根才是他該做的事。
從解天輝身旁路過的時候,我發現他正目不轉睛盯著我,對視一眼,那是一雙蒼鷹般銳利的眼睛,透著令人無法看透的狡黠,我突然意識到我或許低估了這個滿口髒話流裡流氣的痞子,那絕對不該是一個膽小貪財的人該擁有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