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況葉九卿也不是省油的燈,每筆賬都給馬越成記著,真有那天他敢不識好歹,葉九卿也沒想讓他好過,按理說人在馬越成那兒,我們該鬆口氣才對,可這一上來就給葉九卿扣上證據確鑿罪大惡極的帽子。
馬越成在官場混了這麼久,能坐上廳長的位置,想必也不是哪兒笨的人,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應該懂,他要是雪中送炭葉九卿還記他的好,要是想釜底抽薪,葉九卿有事他也別想好過。
聽著口氣事情沒我們想的簡單,將軍一急上前一步:“當鋪我現在負責,我跟你去。”
“你那性子去了,指不定你都回不來。”趙閻再一次把將軍拉了回去,依舊一團和氣笑著對中年人說:“當鋪的事,我現在說話還頂用,我跟您去。”
“馬廳長說了,讓當鋪負責的人去!”中年人加重語氣冷冷看著趙閻。
“……”趙閻一愣,回頭茫然的和將軍對視,然後擠出笑意聲音客氣對中年人說。“您見笑,掌櫃不在,當鋪的事我能做主,也能負責。”
“葉九卿可都交代了,我再說一次,馬廳長想見到是當鋪負責的,其他人去了也沒用,葉九卿的事可不小,這次誰也別想救得了他。”中年人有些不耐煩瞟了趙閻一眼。“你當我們沒查過?你叫趙閻,當鋪裡的朝奉,什麼時候變成負責的了?”
“朝奉怎麼了?”將軍脾氣烈,從來看不得別人臉色不周正,大聲說。“當鋪的事你查清楚?你算什麼東西,要不是今天因為掌櫃,看我抽不死你丫的。”
中年人冷冷一笑根本不理會將軍,趙閻沒有勸阻將軍,低頭想了半天忽然臉色一變。
“見當鋪負責的人……”趙閻看向將軍,將軍本來滿臉怒火,忽然凝固住,像是想起什麼事,他和趙閻不約而同看向我。“朝歌,怕是你要走一趟了。”
“我當然想去,可他說見負責的,當鋪什麼時候輪到我負責啊。”我一臉茫然。
“說起來,掌櫃不在,咱四方當鋪就該你做主。”將軍聲音緩和。
“都什麼時候了,您們拿我開玩笑,掌櫃不在,不是還有封叔和您們,說到底我就一個學徒。”我張著嘴不知所措。
“你還記得,剛到當鋪時,掌櫃讓你蓋手印的那張當票嗎?”趙閻問。
“怎麼能不記得,斷當嘛,一頓飯我就稀裡糊塗把自己當給當鋪了。”我點點頭回答。
“是斷當不錯,可不是你把自己當給當鋪。”趙閻深吸一口氣猶豫了半天還是說了出來。“是掌櫃把四方當鋪斷當給了你,也就是說,從你按下手印那刻起,四方當鋪其實是屬於你的,掌櫃不在,當然你是做主。”
“什麼!?”我硬是半天沒回過神。“葉九卿瘋了,見我一面就把經營幾十年的當鋪斷當給我?”
“我們事後也問過掌櫃,他含糊不清也沒說個所以然,只說他年紀大了,早晚有收山的時候,當鋪不能沒有人撐著,我們幾個都一把年紀,跟著葉哥這輩子也夠了,沒誰想著接手當鋪,所以葉哥選了你。”將軍點點頭對我和盤托出。“這事我們都知道,不過葉哥不讓告訴你。”
“葉哥是瓢把子,可事實上,從你七歲那年開始,你才是四方當鋪真正的掌櫃。”趙閻回頭看我,聲音渾厚肯定,指了指我身後的宅子。“包括這處宅子,掌櫃和四方當鋪一起都給了你。”
我半天沒說出話來,前一刻在屋中暗室裡我還想著葉九卿為什麼要算計後,現在我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算計,但至少沒見過傾盡一切把所有家產都給我的算計。
我以為很懂葉九卿,現在才發現我其實一點都不瞭解他,我甚至都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這一切只有他才能告訴我原因和答案。
“我和你去。”我扣好衣服對中年人說。
宮爵和田雞二話沒說跟了上來,我本想勸阻,可知道他們擔心我單刀赴會萬一再被陷害,他們兩人的性格我知道說什麼也不會聽,感激的笑了笑,卻看見凌芷寒吃力的走過來。
“我陪你去。”
“你去幹什麼,也不知道是不是鴻門宴,安心留在這裡養傷。”我連忙阻止。
“就因為不清楚是不是鴻門宴,所以我才要去,對方是白道上的人,我姑蘇凌家還有些能耐,地師的名號可不是隨隨便便擔的起,越是官面上的人,越不敢對凌家怎麼樣,我跟著你相互有個照應。”
“我也去!”葉知秋從屋裡走出來。
“你去幹什麼,我去談事救你爸,你添什麼亂。”看著葉知秋我頭都要大了。
“她能去,為什麼我就不能去。”葉知秋指著凌芷寒一本正經。“何況出事的是我爸,你憑什麼不讓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