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槐花見張麗沒聽明白,好心解釋道,“我是說,小姐姐對自己的認知如此清晰,應該每天都撒尿照好幾遍吧?我勸小姐姐還是買面鏡子吧,總用尿照容易中毒,那種病叫啥來著?對了,尿毒症!”
“你!”張麗攥了攥拳頭,暗自壓下了怒火。
這裡是軍隊,她不能因為一個鄉巴佬犯紀,等會她就知道究竟是誰得了“尿毒症”了!
“走吧,別讓衣衣等急了!”張麗咬著後槽牙恨恨的說。
夏槐花也不在意,大搖大擺的走進洗衣房。
洗衣房不大,除了幾臺雙缸洗衣機就一張桌子,水泥地面上滿是水漬,張麗輕車熟路的從桌子上找到蘇綵衣的演出服,用不懷好意的眼神示意夏槐花,“捧著啊!我給你帶路可不是來幫你做事的,你不是很能幹的嗎?一件衣服都拿不動?”
夏槐花接過蘇綵衣的演出服,是一套灰色的麻布開衫配同色的長褲,開衫上還有一排盤扣,看來蘇綵衣這次要演的是抗日女英雄。
一件簡單的衣服,為什麼不讓張麗自己來拿?
雖然明知道這裡面有鬼,夏槐花還是捧起了衣服。
秋季的晚霞像一個沒有任何威脅的火球,霞光遍佈部隊的每一處建築卻感覺不到一絲暖意。
二人回到後臺,蘇綵衣已經畫好了妝,***的假髮戴在她的頭上,剛毅中多出了幾分嫵媚。
“怎麼這麼慢?”蘇綵衣接過演出服,和張麗對視了一眼轉身進了換衣間。
“還不是咱們這位鄉巴佬,”張麗瞥著夏槐花冷笑,“眼睛就差伸出手了,託都拖不動!”
“誰是夏槐花,外面有人找你!”勤務員掀起簾子衝裡面喊。
夏槐花一怔,這個時候,誰會來找她?
疑惑的走到文工團大門口。
梧桐樹的落葉飄揚灑落,夕陽的最後一絲餘暉灑落在滿臉焦急的男人臉上,他在門外不停的來回踱步,見到夏槐花出來急忙上前。
是江逸,夏槐花不認為他跟江逸有什麼好說的,上輩子在他決然離開的時候,她對眼前的這個人就已經傷透了心。
要不是當年江逸的不辭而別,她在傷心絕望的時候被馬素琴趁虛而入,也不會由此開啟了自己毀滅式的一生。
如今再好又能怎麼樣,依舊抵擋不了事業對他的誘惑。
他仍舊會再一次拋棄她。
“你找我什麼事?”夏槐花問。
“槐花,你怎麼來部隊了?你千萬不要和張麗走的太近,她是這裡出了名的心胸狹窄,公報私仇,我曾經親眼看到她折磨剛來的新兵!”江逸著急的口不擇言。
他不知道怎樣說才能讓夏槐花明白張麗是個危險人物,怎樣才能讓她清楚的認知到她的處境有多危險,她這小身板根本就經不起張麗的折磨。
“槐花,你一定要相信我,走,我現在就帶你離開部隊,咱回家!”江逸來拉夏槐花的手。
夏槐花連忙將手藏在身後。
她今天的種種舉動,讓江逸的心涼一大截,“槐花……你怎麼了?”
夏槐花目不轉睛的注視著眼前的男子,他熟悉的容顏,熟悉的關懷方式,眼前的這一幕幕都像是要把她重新拉回回憶中。
“我沒事,你回去吧。”
冰冷的話語,刻板的小臉令江逸的心忽然有點疼,槐花變成這樣肯定是有原因的!
“槐花,你老實跟我說,張麗是不是欺負你了?你放心,就算這個兵不當了,我也會為你討回公道!”江逸義正言辭。
“你會不當這個兵嗎?你可以做到,你爸媽會同意嗎?”夏槐花終是沒有忍住,咄咄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