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特殊的行動在上都城裡轟轟烈烈地展開。
默語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衝動,也很快就意識到自己帶著這一支怪軍會對上都城造成什麼樣的影響。她的速度開始放慢,開始思考萬一錯傷了百姓或者是自己人該怎麼辦。又或者放棄城內直接衝出城外,將這一隻怪軍直接打入城外的十數萬大軍中?
可是城門怎麼出呢?城門一開,外頭的兵馬就會直衝而入,遭殃的還是上都城。
默語陷入了矛盾中,心下開始慌亂,好像忽然之間失去了方向,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此時怪軍已到了上都城東街,街道上沒有行人百姓,但卻有撕殺搏鬥。她記得宮裡的侍衛回報說,敵軍是胳膊上帶著紅巾和綠巾的,那麼什麼都沒帶的就應該是自己人。
於是她衝著前方大聲呼喝:“我是天賜公主侍女,請我方人馬立即撤離,入室掩護自身!”
她一路跑一路喊,有聽見的有沒聽見的,聽見了的還不見得一定跑得掉,因為還在跟敵人糾纏。當然也有人撤了出來,但此時的上都城家家戶戶門窗緊閉,哪裡去掩護?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那支怪軍,驚慌之餘忘了逃跑,眨眼就被吞噬,自此成為怪軍中的一員。還有人跑是跑了,但是沒跑得過那一張張沾著血肉的大嘴,最終淪陷。
好在都是帶著紅巾綠巾的人,默語留意觀察了,並沒有自己一方的人馬。甚至還聽到有人衝著她大聲喊:“我認得你,你是咱們王妃身邊的丫鬟,放心吧!咱們會保護好自己,不會受傷,也不會被咬!”那人說完,又是一聲大喝:“兄弟們!好好幹活兒!”
這一聲好好幹活兒,喊得群情激奮,他們不再砍殺,不再抗敵,而是改打為追,去把那些跑掉的敵人給追回來,然後送進怪物堆兒裡。
默語看著怪軍一點點壯大,心裡愈發的著急,她想告訴那些人不要再讓隊伍壯大了,追上的敵人一刀砍死就好,別再去喂怪物了。可是她的聲音傳不到四面八方,混亂之下聽到的人少之又少,怪軍的隊伍還在不斷地壯大。默語愈發的焦慮了……
“主子!主子!”白鶴染的身邊兩道人影閃出,正是沒能跟著一起進宮的冬天雪和劍影。
她見到二人便急著問了句:“府上情況怎麼樣了?還有紅府,有沒有聽說什麼訊息?”
根本來不及說別的話,更來不及鋪墊,她相信這兩名手下雖然身在宮外,但發生了什麼事一定也都一清二楚了。再看二人身上沾血,便之這一路尋她也參與了不少對戰。
冬天雪說:“國公府有事沒事不知道,但紅府肯定是沒事。我們尋過去時紅家人正在安排到地室裡躲避,紅大老爺說紅家的地室很安全,不會被任何人發現,且就算發現也打不開地室的門。我們還留了刀光在紅家守著,一旦有什麼事他也能頂一陣。”
話說到這裡頓了頓,“但是主子,白傢什麼情況咱們就不知道了,國公府上沒留人保護。”
白鶴染明白這是什麼意思,國公府裡的人是死是活,只能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劍影說:“城中有十殿下的人,正在對敵,屬下過來時遇到餛飩攤的小六子,他讓屬下幫忙帶個話,說十殿下離京之前有令,無論發生或不發生任何事情,城內三教九流全部聽從尊王妃的安排。請王妃拿個主意接下來應該怎麼做,他們絕對服從。”
白鶴染的腳步未停,一邊點頭一邊再問:“有沒有看到默語?”
二人搖頭,“沒有。”冬天雪又往後頭瞅了一眼,發現跟出來的人全部都是黑衣夜行的打扮,不像是閻王殿的人,人群裡也沒有默語。“默語沒跟主子在一塊兒嗎?”她問。
白鶴染搖搖頭,精簡地將事情經過大致說了一遍,同時強調:“現在的任務就是協助默語,在對上都城百姓以及我方人馬不造成任何損失的情況下,將那隻怪軍引出城外。同時也要以防萬一,萬一有人受了傷,必須及時打暈,之後帶到閻王殿去關起來。事後統一治療。”
二人齊道:“屬下遵命!”
終於,默語那隻怪軍能看得見了,白鶴染一眼就看出怪軍的隊伍有所增加,但好在所有怪軍全部都是帶著紅綠袖標的人,這讓她緊張的同時也長長鬆了一口氣。
“保持距離,不要靠近!”她的速度放慢下來,同時半回頭對著身後一名間殿人員說:“分配一下,三人一組,迂迴繞到怪軍前方,按照之前的計劃實施,務必確保我方人馬安全。”
“遵令!”間殿人員執行力極強,立即按照白鶴染的方式進行分組,不一會兒的工夫就三人一組散了去。很愉快地,小路上就只剩下白鶴染主僕三人。
“劍影走一趟,往東城門。”她繼續吩咐,“你身上可有我的玉牌?”她曾經打製多塊玉牌分發給自己身邊這幾名隨從,就是為了遇到突發事件時能證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