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一旦繼續鬧下去,很有可能激怒了衛景同,到時他指不定會做出什麼事來。輕則殺妹,重則殺母,這都是有可能的。被蠱術控制的人,根本就不聽自己的話。
白鶴染走到窗邊,聽著外頭的動靜。大夫似乎走了,老夫人也走了,院子裡又安靜下來。
剩下的是五個人的呼吸聲,四個丫鬟,還有一個便是衛知府。
衛知府在房門口站了許久,也不知道在想什麼,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也離開院子。
到是那四個丫鬟一直在守著,名為保護,實為監視。
默語坐在床榻上,抬手摸摸自己的臉。這臉在府門口時被甩了一巴掌,好在十殿下的易從術精湛到位,並沒有讓她被修改過的面容因為這一巴掌而露了餡。
老夫人鬧了這一場到是替她們解了圍,至少大夫不會來了。默語其實有些好奇,她以唇語問白鶴染:“小姐,如果為了做戲做得真,我真把這手指頭給砍掉了,你還能不能讓它再長出來?”她問這話時是下了決心的,一旦白鶴染點頭,她會毫不猶豫地砍斷自己的手指。
白鶴染自然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她沒點頭,但也沒搖頭,只是告訴默語:“就算能再長出來,也要遭很大的罪。不到迫不得已之時,我不會讓你走那一步。”
她們在屋裡被關了一個上午,終於在晌午時分外頭有了動靜,是有丫鬟進來送飯了。
默語靠在床榻上,看著端進來的飯菜。飯菜到是不錯,也夠三個人的份,想來衛知府還沒有想餓死自己的妹妹。但至於飯菜裡有沒有毒她就不知道了,只能猜測著知府大人都能派人在船上下手,回到府裡應該也不會就這麼讓她順利地活下去。不過有了先前老夫人那麼一鬧,就算還是想除掉她,應該也不至於太快。
於是她招呼白鶴染和冬天雪:“過來一起吃吧,都到這份兒上了就別講究了。哥哥如今連我都這般對待,更何況你們。吃吧,吃一頓算一頓,別做個餓死鬼。”說完,又白了那個送飯的丫鬟一眼,琢磨著問了句:“哎,我大嫂是怎麼死的?聽說是被那個賤妾氣死的?”
丫鬟端菜的手頓了頓,臉色就不太好看,正端著的那盤菜咣啷一聲擱到桌上,“姑奶奶不知細情,就不要胡亂猜測,先夫人可不是被誰氣死,她是自己病死的。”
“自己病死?”默語悶哼一聲,“可是我在船上聽說哥哥納那妾室時用的是正妻的禮,八抬大轎不說,還拜了天地擺了酒席,更是為了哄那小妾開始三五不時的就宴請八方。誰家的正妻受得了這個氣?不病才怪。也不知是打哪來的賤蹄子,竟敢如此魅惑男人寵妾滅妻。”
“姑奶奶說話還是多加小心吧,已經死了的人不值得姑奶奶過多惦記,更不值得您為其多費唇舌。您要是因為一個死人而開罪了活人,那就是跟自己過意不去了。”丫鬟衝著默語俯了俯身,聲音壓低了些,“奴婢好心提醒,也是看在姑奶奶過去一見了面就給奴婢賞的情面上。姑奶奶能聽進去就聽,聽不進去就算了,但凡事還得多為小少爺想想。”
默語趕緊問她:“小少爺現在在何處?可是在我母親那裡?”
那丫鬟搖頭,“不在,在新夫人那裡養著呢!”
“新夫人?”默語氣急了,“什麼夫人,不就是那個賤妾!我的兒子居然放在她那裡養,她算是個什麼東西,她配養我的兒子嗎?”默語說著話,匆匆就要下地,“不行,我得去把我兒子要回來,既然母親那處不留,那接到我自己身邊就是。”
丫鬟趕緊攔她:“姑奶奶可去不得,您這會兒要是去了,奴婢這些話可就白說了。”話需說得急,但聲音卻壓得更低了,“姑奶奶,這院子裡好幾雙眼睛盯著呢,您好歹體諒體諒奴婢。如今這府裡怕是除了奴婢,沒誰敢跟姑奶奶說這些話了。姑奶奶自己思量,是由著自己先前的性子一味蠻著來,還是細細思量如何才能在如今的局勢下保住自己和小少爺。”
說完,衝著默語拜了拜,拎著食盒子出去了。
屋裡,默語看了看白鶴染,見白鶴染點了頭,這才鬆了口氣,“吃吧,吃飽了再跟衛家的人做鬥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