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一聽說就立即出宮來見你們。不知大舅舅有沒有留意過,以前我母妃身邊有一個宮女,名叫霜英,不常出現,長相也很普通,屬於混在人群裡就找不著的那種長相。但卻一直留在我母妃身邊,差不多有十年了。”
她這麼一說,白興言還真是認真地想了一會兒,但最終卻搖了頭:“我不常去行雲宮看你母妃,畢竟那是後宮,外臣不方便去,所以並沒有什麼印象。”
到是大葉氏知道這個人:“她是你母妃身邊的暗哨,當初你母妃說後宮不太平,身邊沒有個可靠的人幫襯,指不定什麼時候就被人算計了。她需要一個得力的人,能幫她做事,幫她留意各宮院的動向,甚至是整個後宮的動向。當初她跟我提過,我說這樣的人是暗哨,價錢不低,如果她需要,我可以幫著她找,只要出得起銀子,就可以買下一個得力的暗哨來。”
“霜英是舅母替母妃買的?”君長寧很意外,同時也很擔心。如果那暗哨真是大葉氏從中周旋幫著買下的,那她豈不是很危險,很容易被人甩出局?大葉氏想知道什麼,自己去問霜英就好了,反正是老相識,何必還要經過她。
她想著這些,目光就有些閃爍,大葉氏是什麼人啊,自然看出了她的擔憂。於是趕緊道:“長寧,你不明白暗哨的規矩,他們一旦被買下,那就生是那位主子的人,死是那位主子的鬼,除非主子再把他們轉手送人,否則他們一輩子也不會背叛主子。別說我只是幫她聯絡把人買到手,哪怕我是那霜英的親孃,她也不會聽我的。”
君長寧一愣,“那她為何在我母妃被打入冷宮之後,轉身就投靠了我?”
大葉氏想了想,說:“只有一個原因,這是你母妃吩咐她這樣做的,是你母妃在自己失勢之後,把曾經身邊最得力的人留給了你。”
“留給了我?”君長寧有些難過,想起當日在小白府她直指康嬪是個毒婦,想起康嬪被押送冷宮時一臉不捨地看向她,可是她卻只還了一個嫌惡的目光。
她的母妃在那一刻有千萬個不好,母女之間的感情已經惡化到了再難挽回的程度。卻沒想到,到頭來,母妃還是把最好的最得力的留給了她。
君長寧吸了吸鼻子,心裡發酸。
“養暗哨要花很多錢吧?”她問大葉氏,“是買來的時候一次性付銀子嗎?”
大葉氏說:“這個哨暗是走江湖上的關係買來的,開價三萬兩銀子。你母妃當年一次性付清的,不但人買到手,身契也一起買到了。”她說到這裡,看了眼白興言,“老爺當年的暗哨,也是走一個渠道買來的,當初國公府還借了你母妃一筆銀子,後來斷斷續續她還了三年。”
白興言想了起來:“是有這麼回事,十多年前的事了,你不提我還忘了。”
君長寧深吸了口氣,嘆了聲,“那就是了。母妃被送到冷宮之後,霜英很快就找到了我,說從今以後她就是我的人,為我做事,什麼都聽我的。關於驚鴻的事我也是今早才知道的,她悄悄告訴我,上一次宮宴,有人從皇宮的水牢裡救走了驚鴻。”
大葉氏和白興言皆是倒吸了一口冷氣,二人對視之下,滿眼的驚恐。
“什麼人會救走驚鴻?為何都過去這麼久了,我們一點訊息都沒有聽說?”大葉氏完全不能理解,“不可能是葉家人,郭家人也不可能,更不會是姑母。因為要是他們出的手,一定會告訴我的。可不是他們還能有誰?”
白興言擰著眉毛想了一會兒,說出了一個可能:“段家。”
大葉氏立即搖頭,“於情於理段家是會救,可他們有那個本事嗎?那可不是官府的牢房,那是皇宮水牢啊!段家多大的本事能從皇宮裡把人給救走?”
白興言問君長寧:“這事兒那霜英是如何知道的?”
君長寧說:“霜英常年幫著母妃暗中打探宮中事情,這事兒被她給撞見了。可她也只知道驚鴻被人救走,卻不知道是什麼人下的手,又或者……”君長寧多了個心眼兒,“又或者她還知道些什麼,但因為跟著我的時日尚短,沒有一下子對我說。反正這個事兒我一知道就立即來告訴舅舅和舅母了,不管怎麼說,只要驚鴻還活著,你們就有希望。雖然我聽說她的嗓子被毒啞了,絕世容貌也被毀了,但這世上什麼都不是絕對的,興許就還有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