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這種反應歸結為:“因為四哥也給我找了麻煩,那個麻煩現在還在我家裡住著,所以兩相抵了,我不用謝他。”
九皇子沒再說什麼,白鶴染抬頭看看天色,再扯扯身邊人的袖子,“天都黑了,君慕凜,咱們回京吧,上都城內還有那麼多女人的臉等著我去治,還有一間鋪子等著我去收。我若再不回去,怕是那些夫人小姐們都要心慌,以為我出了事她們的臉再治不回來。這一心慌就容易鬧事,保不齊現在已經鬧起來了,我得趕緊回去擺平她們。”
怒火已然沒有,隨著五皇子被困於陣內,白鶴染又成了之前的白鶴染,有點小倔強,有點小性子,也有點小賴皮。從來不拿君慕凜當皇子將軍,也從來不似一般大家閨秀那般拘謹羞澀。她叫他君慕凜,她會扯他的袖子,也會主動挽起他的胳膊。管什麼場合,管誰在不在場,她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從不在意旁人目光。
這對於這個時代絕大多數男子來說都是接受不了的,女子要矜持,像白鶴染這種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太少見,即便是白蓁蓁那樣的,她也知道在外頭做出一副大家閨秀的樣子來,她也不好意思在大庭廣眾之下就去挽男人的手臂。
但是君慕凜就吃這一套,每每白鶴染主動表示親近時,他都特別的驕傲,都恨不能讓全天下人都知道這是他的女人,是他已經定下來的未婚妻。
什麼世俗禮教,他一個混世魔王還在意那些?簡直是笑話嘛!
於是兩人手拉著手,笑嘻嘻地上了兩位皇子帶過來的宮車,劍影陰於暗處,刀光主動擔了趕車之職,馬鞭一甩,揚長而去。
九皇子是又好氣又好笑,十分無奈地指指那越行越遠的宮車同四皇子說:“四哥你看看,這可真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以前咱們覺著凜兒這個性子天下無雙了,可現在你再看看,那位弟妹活脫脫一個女版的凜兒,最要命的是他們倆個還湊到了一起。”
四皇子溫溫合合地笑著,什麼都沒說,眼裡卻盡是羨慕。
白鶴染猜得一點都沒錯,此時的上都城已經亂成一團,韓天剛都快要控制不住局面了。
主要是那些爛臉的夫人小姐們,她們之前可是篤定白鶴染能把她們給治好,所以才豁出去把毒胭脂可勁往臉上拍的。可誰成想突然出了這麼一檔子事,白鶴染直到天黑都沒回來,這可讓她們著了急。
其實除了冷若南是真的擔心白鶴染外,其它人都是在擔心自己的臉,生怕白鶴染死了她們的臉治不回來。可這種事又不是她們能夠改變的,眼下也只能聽天由命。
不過憤怒在心,不發洩出來肯定不行,於是她們找到了一個很好的發洩途徑:砸凌王府。
沒錯,就是砸凌王府。這一齣兒也是冷若南最先帶頭惹起來的,起因是她踹碎了凌王府一隻花盆。然後就發現那花盤碎掉的聲音可真好聽了,還有那腳感,憋了一肚子的怒火竟隨著嘩啦一聲而得到了排解。
於是她踹上了癮,不但自己踹,還煽動其它的夫人小姐們一起踹。雖然那些普通百姓不敢進來,但這些爛臉爛到相當於蒙著面具的女人們膽兒可大了,也過足了癮,不一會兒就把凌王府前院兒後院兒的花盤踹了個淨光,完了之後還聚到一處商量起還能踹點兒什麼。
當然,凌王府的人也不是草包,也不能眼睜睜看著她們砸而不採取半點措施。可無奈就無奈在,他們這邊剛想採取措施,還沒等動手呢,嫡公主君靈犀來了,皇上身邊的近侍太監總管江越也來了。兩人來了之後也不吱聲,就往院子裡一站,身後一水兒的禁軍跟隨,把凌王府的人震得大氣都不敢出。
冷若南跟君靈犀確認過眼神,知道遇上的是一路人之後,這才敢慫恿那些夫人小姐們繼續出氣,直到她們踹得累了為止。
而凌王府一眾人等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好好一座王府被折騰得不成樣子,誰也不敢站出來多話。因為他們明白,江越和君靈犀,一個代表皇上,一個代表皇后,他們家凌王殿下雖也是皇子,卻是個母妃不受寵的皇子。跟君靈犀這種嫡出的公主,地位是沒法比的。
終於,亥時三刻,白鶴染回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