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搖頭,“不能。人是我憑本事從彭府裡搶出來的,憑什麼你說饒就饒?這規矩不是你們彭家定的麼?怎麼,就行你們彭家搶人,我就搶不得?你未免也太瞧不起尊王府了。”
她今日是打定主意拿尊王府說事,說得彭家人是一句話都不敢再辯。國公府惹得,尊王府可萬萬惹不得啊!李嬤嬤在白鶴染身後掩面痛哭,“我的侄子少了半條腿,悽苦半生,好不容易討了媳婦兒準備成婚,可偏偏就在成婚當日出了這等事。不但媳婦兒被搶,他也被打得頭破血流,你們彭家簡直欺人太甚!
”
百姓們也跟著道:“沒錯,欺人太甚!二小姐只送走了你兒子,算是便宜你們彭家了,李柱子被打破的腦袋還沒跟你們彭家算帳呢!”白鶴染想了起來,“對呀,還有李柱被打破的腦袋。我施針救命的診金可不便宜,眼下人又送到了國醫堂,夏陽秋的診費也不是個小數目。另外——”她伸手往前一指,指向地上躺著的七個彭家家僕,“
打在他們身上的七枚金針,除純金打造之外,還是出自神醫夏陽秋之手,是他親手打製的,價值遠遠不是金價可以衡量的。這些……”
“我們彭家認賠。”彭大老爺趕緊把話接過來,“診費和金針的費用都由我們彭家來出,請二小姐開個價。”
白鶴染想了想,回身問圍觀的百姓:“我對商戶不是很瞭解,這彭家的富貴在上都城能排到第幾名啊?”
立即有人給出了答案:“排進前五不成問題。”
百姓們紛紛點頭,“對,前五,或者前三也有可能。”
“這麼有錢?”她小吃一驚,再琢磨了一會兒便開口道:“那便一百萬兩吧!看在也算沾親帶故,我也就不跟你多要。一百萬兩,你看是付現銀還是銀票?”
彭大老爺一哆嗦,一臉的難以置信。一百萬兩?這白家二小姐簡直就是獅子大開口,看個病,重打幾枚針,需要一百萬兩?他起初想著,最多也就要幾萬兩,他可以大方點,給湊到十萬兩,算是給白鶴染個面子。可是萬沒想到,對方一
開口就上百萬,這分明就是訛詐!
他驚訝地向白鶴染看去,都不用說,心裡的意思就被讀了出來。白鶴染勾起一個譏諷的笑,“怎麼?認為這是訛詐?你想得沒錯,我就是在訛詐,你又能將我如何?一百萬兩不出可以,我可以考慮一下用你們家這座府邸來抵債。搶府這件事雖然沒怎麼幹過,但砸府最近十殿下才剛乾了一回。彭大老爺聽說了昨日的事沒?嫡公主君靈犀並著四殿下和十殿下,將葉府給砸了。說起來,葉府也是你們家親戚,這事兒彭家不會不知道吧?砸府跟搶府一字之差,但總歸程式
上也差不太多,你若覺得一百萬太貴,那我便跟他們三位說一聲,再辛苦辛苦,把彭府也一塊兒收了算了。”
彭大老爺腿又軟了,晃了三晃,差點兒沒坐地上。
他當然聽說昨天的事了,當時還跟家裡人探討,說這天底下誰才是真正的土匪強盜,十皇子和嫡公主若敢稱第二,絕對沒人敢排第一。
沒想到才看完葉家的熱鬧,這麼快就輪到了自己頭上。
他再不敢心疼那一百萬兩銀子,立即叫人去帳房取來,乖乖地交到了白鶴染手裡。
白鶴染看了一眼,揣到了袖袋裡,又問那彭大老爺:“若是李柱的頭因為這次的毆打留下了後遺症又該如何?又或者再重一些,生活不能自理,又該怎麼辦?”
彭大老爺也學聰明瞭,“彭家管,彭家一定管到底!人若沒事,我們絕不去打擾,一旦有事,只需吱會一聲,彭家隨叫隨到。”
白鶴染點點頭,告訴李嬤嬤:“聽好了,以後李柱但凡有哪兒不舒服,記得讓他找彭家要銀子看病。”
彭大老爺一腦門子的汗,哪不舒服都來?彭家不就相當於供了個祖宗麼?罷了,人家怎麼說他就怎麼聽吧!總歸得把這關過去,否則一旦惹惱了尊王府那頭,他彭家可是吃不了兜著走。就在彭家人以為這事兒至此就算終了的時候,突然有個丫鬟從府裡快跑了出來,哭喪著臉哆哆嗦嗦地說:“不好了,那位搶來的新娘子不堪受辱,上吊自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