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鶴染極度無語。
因小女孩傷勢過重,這一路走過來又動了經脈,白鶴染便又將先前的針法施了一次,也算是藉此機會教給夏陽秋。“七星固脈針,穩固七筋八脈,暫封血液流通,用針三長四短,以心臟為中心,圍出一個北斗七星的形狀。……哦,你也不明白什麼叫北斗七星,簡單的說就是天上的星圖,不懂沒關係,現在看仔細就
行了……”
她一邊說一邊將整套針法整地進行了一遍,將其中細節和關鍵之處都詳細講了出來。夏陽秋對醫術的理解能力極強,幾乎教一遍就全部記下。她又寫了一張解常見之毒的方子,夏陽秋看後又是連連感嘆,畢竟無論從藥材的配置和藥量的掌握上來講,白鶴染這張藥方都是絕品,縱是他
活到這個歲數也從未見到過如此精妙之方,自己更研究不出來。
這一折騰天就漸了黑,白鶴染沒有多留,想拿些銀子給這小姑娘出診費,夏陽秋也沒要。最後只得留話說自己有空再來看望。
從國醫堂出來時早過了晚膳時辰,迎春從府衙回來後也往國醫堂去,幾人在半路遇上,一同回府。
一整天沒吃東西,三人餓得是前胸貼後背,迎春默語兩人好歹在百花街那邊還吃了點零嘴,白鶴染肚子裡可是一丁點食兒都沒有。
好在紅氏是個得寵的妾,白興言准許她在引霞院兒蓋了個小灶間,平日裡也儲著不少菜蛋。迎春一進院兒就趕緊張羅著燒菜做飯,好在人手多,飯菜很快就端了上來。但白鶴染卻沒什麼胃口,滿腦子都在想君慕息說的那件事情。主僕三人是同桌用的膳。她一向對於主僕之分沒有多講究,畢竟沒有古人根深蒂固的奴僕思想,迎春和默語於她來說名為丫鬟,實際上她
到願意將這二人視為夥伴。
這會兒見默語吃完了飯,便道:“你往尊王府去一趟,就說我找十殿下有事,讓他今晚無論如何到我這裡來。”
默語點點頭,也沒問是什麼事就去了。在大街上四皇子君慕息說話的聲音很小,除了白鶴染誰都聽不到,但默語很聰明,她能猜到定是四殿下說了什麼,小姐這是想跟十殿下求證。可惜這一趟尊王府卻跑了個空,她帶回來的訊息是:“尊王府的人一聽說奴婢是二小姐身邊的,十分客氣,但十殿下這會兒卻並不在府裡,下人說他下晌就進了宮,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奴婢留了話,請
十殿下一回府就往這邊來,尊王府的下人應了。”
白鶴染點點頭,沒再多問。下午進宮直到現在也沒回來,十有*是跟那件事情有關了。
她讓迎春去找了些書籍,這一晚幾乎沒怎麼睡,一直在翻找著有關湯州府的資料。
她對這個朝代瞭解太少了,東秦、甚至這一整片大陸都不存在於她所熟悉的歷史長河中,縱然前世的白家一直延承著古制,她依然對這裡完全陌生。
書中有載,湯州府是距離上都城大約兩百公里不到的一個地方,是相當於後世的“省”,卻並沒有省那麼大。在湯州府下屬還有幾個縣城和鄉村,君慕息所說的那個村落就在湯州的管轄範圍之內。
但是君慕息所述只是個大概,她無法從那麼簡單的描述中就判斷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疫情發生,甚至那到底算不算疫情都說不準。
但家畜牲口相繼死亡,十有*不是什麼好病,即便不是疫,也該是一種先發於動物身上的流行且傳染的病症,如禽類的流感。
古代沒有疫苗,也沒有先進的醫療手段和良好的醫療環境,這眼瞅著春暖花開,若在這時候出現這樣的病毒可不是好現象,隨著氣溫升高,病菌會滋生得更快。她將書籍合上,隱隱生出擔憂。兩百公里的距離說長不長說短不短,一旦湯州府那邊控制不住,將會有大量的難民逃往上都。國都一旦遭遇危機,整個東秦王朝必然動盪,到時候遭罪的還是平民百姓
。唯今之計是必須要將病菌的滋生控制在湯州府範圍之內,絕不能再度擴散,只有這樣才能得到集中化的治療與處理。且即便是在湯州府內,也要將已經感染的和暫時安全的人進行隔離,以免一個傳給
一個,最後一發不可收拾。
她將這些事情逐一寫在紙上,出了這麼大的事朝廷肯定要採取措施,也定會派出官員前往湯州。不管是誰去,她都得拜託君慕凜將這些囑託帶到。當然,除此之外還需要另外的應急準備。她將寫好的筆記收起來,起身出門,去了念昔院兒。默語立即跟在後頭,也不問,就默默地跟著,默默地陪著白鶴染在唸昔院兒的藥箱堆兒裡,忙碌了一個晚
上。直到次日清晨,卻有一個訊息如晴天霹靂般打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