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各回各家,吃早飯,吃完了去給祖母請安。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什麼都不知道。”
“那他們什麼時候出來?”白蓁蓁指指書房裡。
白鶴染算了算,“估計晌午吧!”
白蓁蓁聽得直咧嘴,“那還不得累個半死。”
白鶴染皺眉,“你小小年紀怎麼什麼都懂?”
“你管我?”白蓁蓁揚揚小下巴,“你自己不是也懂得挺多的?”
“我是在洛城時久病成醫,看了太多醫書,從上面學到的。你呢?你跟誰學的?”
白蓁蓁賊笑起來,“姐,你還記得林氏和白燕語嗎?我是偷偷從她們娘倆那裡學到的。”
她怔了怔,腦中記憶翻騰起來,很快就翻出兩張面孔。
是了,文國公府不只現在這些人,白興言不只小葉氏和紅氏兩房小妾,更不只眼下這幾個女兒。還有個姨娘姓林,還有位三小姐,叫白燕語。
那是兩張嫵媚至極的臉,縱是那白燕語跟白蓁蓁一樣才十二歲,卻完全瞧不出半點十二歲小女孩該有的模樣。雙目含情,眼波流轉間,每時每刻都在透露著攝魄的訊息。十二歲多幾個月的年紀,身材就已經出落得比白驚鴻還要成熟,又最喜歡穿緊一號的衣裳,一繃一勒,就更能勾勒出動人曲線。走路一搖一
擺,腰身誇張扭動,就連府裡的下人奴才見了,都會顧不得身份將目光投遞過去,久久不願移開。
這就是原主印象中的白燕語。而那林姨娘則更誇張,白燕語是穿是緊,她乾脆就是穿得少。衣領子從來都是比別人多開了三粒釦子,即便是大冬天的,也會一直涼快到鎖骨下方。要說這種穿法在二十一世紀是真沒什麼問題,然而
在標榜女子行不露足笑不露趾的古代,如此嚴寒冬季把自己弄成那樣的林姨娘,簡直是文國公府裡一道獨特的風景。
而到了夏天則更過份,事業線有三分之二都顯現出來,料子薄得透明,遠看風光若隱若現,近看則一覽無餘。
林氏生得也美,但跟紅氏不是同一種美。紅氏是單純的好看,任誰看了都說好看。但林氏是媚態,任什麼人瞧見了,骨頭都會跟著酥軟。
林氏是後入府的,但白燕語卻跟白蓁蓁生在同年。那是白興言養在外宅的女人,老夫人覺得林氏這種人有傷風化,死活不讓進門。直到後來有了白燕語,才看在孩子的份上把人抬了進來。
“想什麼呢?”白蓁蓁伸出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別告訴我你真把那娘倆給忘了。雖然她們不在府上已經有段時日,可也不至於就忘了吧?”
白鶴染從記憶中將思維抽回,然後搖了搖頭,“沒忘,只是在想你說是從她們那處偷學來的這些事,也是有幾分道理的。她們是何時離府的?幹什麼去了?”
白蓁蓁告訴她:“在你回來之前半個多月就離府了,林氏那個唱戲的爹到了京城,她帶著白燕語去探親。這一探也探得夠久的,這麼些日子了也不見回來。”
白鶴染這才又想起,好像以前是聽說林氏孃家是個戲班子,她爹是班主,帶著一群人在東秦各地遊走唱戲。怪不得林氏母女不在家,原來是戲班子近日回京城了。
整整一個上午,梧桐園都被慘絕人寰的叫聲籠罩著。聶五再次醒過來後巔峰發狂,被暗衛出手直接打死,而屋裡的白興言和葉氏,是在晌午時分安靜下來的。
停下時,葉氏已經半死,甚至她覺得自己半隻腳都已經踏進了地獄。
這種感覺生不如死,這種恥辱更是讓葉氏幾乎有咬舌自盡的衝動。對一個男人的憎恨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甚至都超出當年和離時那樣憎恨的前夫。如果面前有一把刀,她一定殺死白興言。可惜,刀沒有,還又讓她想起自己還有一雙兒女。白興言必須要死,因為只有這一任的文國公死了,她的兒子才可以繼承爵位成為下一任文國公。但卻不是現
在,現在還不是最好的時機。
濃濃的恨意被葉氏強壓下去,她想清楚了,既然罪都已經遭了,她就絕對不能白遭這個罪,更不能白白浪費這個機會。心下有了主意,葉氏強咬著牙,撐著像被馬車碾壓過的身子翻轉過來,對坐在床榻上發呆的白興言說:“老爺不知被何人下了迷情的藥,藥量極大,有性命之憂。這種情況下請大夫是沒有用的,更何況
也沒法請,畢竟老爺和咱們文國公府的臉面太重要。妾身沒有辦法,只好出此下策救老爺一命。”她說著,還擠下了幾滴淚。就在這時,原本呆坐著的白興言卻突然回過頭來,一臉陰寒地直瞪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