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輕功,默語同她根本不是一個檔次的。錦榮院兒通往福喜院兒的路上,默語幾乎不加以掩飾的掠動身形,以最快的速度要去見二夫人葉氏。白鶴染做了那麼多事,她得一件一件都說給二夫人說,特別是葉府的事情,白鶴染做得實在是太絕
了,她……
撲通!正疾行的人突然撞到了東西,默語就感覺身體好像被人大力推了一把,哪怕她已經在反應過來的那一瞬間就運了內力去抵抗,卻還是被那股力道推得直接退飛出近十步遠,甚至連站都站不住,不受控
制的坐到地上。
默語大驚,抬頭去看時,卻正對上白鶴染那張掛著冷笑的臉。
“二小姐,你……”
“我的功夫如何?”白鶴染一步一步走近,就在默語面前,居高臨下的站著,像個天神。
默語心裡怕極了,剛剛不過一招對壘,她就明白自己的功夫跟白鶴染比起來,差得根本不是一點半點。如今人落到白鶴染手裡,她逃不掉。
“走吧!”白鶴染的聲音平平淡淡,好像什麼也沒發生過,只是對默語說:“最近相中幾個花樣,你回去繡給我。”
平平常常的話,卻聽得默語全身汗毛都豎了起來。這個二小姐邪門得很,這所謂繡花樣,到底是要幹什麼?
事實上,繡花樣就是繡花樣,只不過花樣多了些,堆了半間屋子。白鶴染說了:“不繡完不許睡覺,更不能離開。就算內急,也給我憋著。”
迎春雖然不明白默語到底為何惹小姐生氣,但卻也明白,自己選的這個近侍,怕是選錯了。
她懦懦地站到白鶴染身邊,心裡不停地思量著該如何彌補這個過錯。
白鶴染看她的模樣就覺好笑,她告訴迎春:“別擔心,這是好事。以我的身份和處境內,如果都沒人往我身邊派個奸細來,那才要奇怪。”
“奸細?”迎春嚇得幾乎失聲,“怎麼可能?老夫人她……”
“不是老夫人做的。”她拆掉頭上髮簪,卸掉一對耳墜子,動作就頓了頓。一向不喜打扮的自己,竟為了要跟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毛頭小子出門,還刻意打扮了一番,真是越來越搞不懂自己了。
“二小姐。”迎春還想問點什麼,可見白鶴染這會兒也不像是想多說話的樣子,便識趣地住了嘴。
可這時,院子裡卻有個清脆又囂張的的聲音揚了起來:“這才像點樣子嘛!嫡小姐的院落就是要好好打掃,下人就該守著下人的本份,可別學從前那些個,還得勞煩本小姐揮鞭子。”
白鶴染放下手裡的墜子,吩咐迎春:“去將四小姐讓到前廳,泡上好茶……哎等等,還是端一碟好吃的點心來。”
迎春應聲道:“四小姐最喜吃甜食,小姐您真瞭解她。”
白蓁蓁今日還是一身紅裝,她似乎很偏愛這種乍眼的顏色,到是跟她的個性很配。白鶴染走出來時,白蓁蓁已經抓著點心在吃,見她來了也不起身,就大咧咧地坐在那裡衝她招手:“來啦!你這點心不錯,我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吃到你屋裡的點心,從前可都是我拿自己的點心給你。
”
白鶴染笑起來,“你要是喜歡就多吃點,一會兒走的時候也帶上些,算我還你的。”白蓁蓁“切”了一聲,“幾塊兒點心就能還?別逗了。白鶴染,從前你過的什麼日子你自己心裡清楚,我也清楚。他們說你是二姐姐,但是我姨娘從小就告訴我,文國公府的這些孩子裡,你才是最大的那
一個,你應該是大姐姐。”
她一邊說一邊搖動手裡的點心,笑容燦爛純真。白鶴染看在眼裡不由得暗自感嘆,到底只是個十二歲的小孩子,不管多囂張,只要一笑起來,就是天真模樣。
可她就不同了,三十二歲的靈魂禁錮在十四歲的身體裡,不管她怎麼演,怎麼裝,都裝不出白蓁蓁這樣的純真天性來。
“替我謝謝紅姨娘。”她拉了把椅子,在白蓁蓁對面坐了下來,“如今連老夫人都只叫我二姑娘,沒想到紅姨娘還記得這些事。”“她記得的事可多了。”白蓁蓁衝身後跟來的丫鬟招招手,丫鬟將手裡捧著的一盤子葡萄擱到了桌上。“謝謝你送我的桃子,這些葡萄給你嚐嚐鮮,紅家送過來的,不比宮裡的貢品差。另外——”她頓了頓,從袖袋裡拿出一樣東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