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時遲那時快,那黑臉嬰兒竟然使勁向後一躥,抱住了浣青的頭,浣青一直在和莫尋聊天,認真思考黃戈和黃黛的事情,絲毫沒有注意到這個黑臉嬰兒是什麼時候來的。
那黑臉嬰兒雙手扣緊浣青的頭髮,一嘴尖牙亮了出來。莫尋趕忙釋放煞氣將小鬼驅趕走,小鬼倒十分聰明,非常迅速的躲避了開來,順手還揪走了浣青的兩撮頭髮。浣青一陣吃痛,想要伸出手抓住那個小鬼,卻撲了一個空,一個信封掉到了浣青的眼前。
浣青開啟信封,莫尋也湊了過來。裡面是一張黑白的照片,照片裡,苗浣鬱和佘小希一臉驚恐,蓬頭垢面,照片背後用不太好看的字型寫了一句話:一命換一命。
“去找佘百歲!小希和浣鬱出事了!”佘浣青也沒再管那個黑臉小鬼,事已至此,那黑臉小鬼既然只是個送信的,哪怕是殺了也沒有用。
跑到洞穴裡,莫尋見到了一陣刺眼的白光,晚了,陣法已經開啟了。黃黛這個傻丫頭啊!沒有時間感慨黃黛的離開,莫尋到處尋找佘百歲,什麼叫一命換一命?誰的命換誰的命?
佘百歲正在內殿為幾位白家長老護法,自然不會知道外面的事情,黃戈陷入了深度昏迷,對一切都毫無知覺。
一晝夜的忙碌,幾位長老耗盡了畢生絕學,終於把黃戈從生死邊緣拉了回來,黃黛的靈魂與黃戈的契合度極高,很容易就融合了,並且長合了筋骨以及肌肉,只要短時間的休息就能完全恢復。
從內殿走出來的時候,佘百歲感覺到了無以倫比的放鬆,他緊張了一夜的神經終於放鬆了下來,黃戈沒事了。
“佘少爺,跟您一起來的莫尋和佘浣青託我給您帶個話,說他們有要事先回去了,讓您也儘快回去。”一個報信的小廝轉告佘百歲。
佘百歲的情緒有點低落,好不容易才救回了黃戈,他都想象出他走出去告訴莫尋,黃戈脫離危險了,而且契合度非常高,很快就能完全恢復。然後莫尋應該特別高興得跳起來。可是他們怎麼回去了呢?
佘百歲不敢耽擱,又礙於自己是人身,不能日行千里,先回到了蛇洞,找了個腿腳快的小輩帶他回去。
長白山山神廟,佘百歲趕回去以後,山神廟裡空空蕩蕩,莫尋去哪裡了?浣鬱不應該看家嗎?他去哪裡了?還有小希和浣青?他們都去哪裡了?
佘百歲叫住跟著自己回來的小輩,讓他回去從妙峰山帶人回來,越多越好。佘家在妙峰山極有地位,想要調集整個妙峰山的也野仙都不成問題。之後佘百歲孤身一人下山離開前往富老三家。
下了山,佘百歲總覺得哪裡不對,即使是寒冷的長白山也是快要開春了,天氣一天比一天暖和,總不會路上一個人也遇不到。一直走到富老三家,佘百歲發現了事情的真相:
這個村子睡著了!
不是哪個文人說的睡著了,是真的睡著了!賀茂千惠和賀茂廣志到底做了什麼?
富老三家,一陣令人作嘔的
血腥味濃重而難以散去,地窖的蓋子已經開啟,一屋子的黑毛屍令人心裡發寒,見到一隻黑毛屍已經很難得了,這裡竟然有一屋子的黑毛屍,從窗外看過去至少有十多隻。
“百歲先生既然來了,為什麼還要躲躲藏藏呢?”賀茂千惠的聲音從屋裡響起。
佘百歲聽到這裡,自然是藏不住了,只好大著膽子走了進去,屋子裡,血液噴濺的痕跡到處都是。一個男人的頭顱被明目張膽地放在櫃子上,那男人的表情非常猙獰,一雙眼睛突出著,瞪得非常大。額頭上有一點外傷,但是絕對不致命,如果沒猜錯,他的頭應該是被活活擰掉的!
“我把富老三殺了!他該殺!”賀茂千惠此時換上了日本的和服,紅色的和服和刷白的臉讓人覺得異常恐怖。她張開嘴說話,牙齒是令人膽寒的黑色,尖銳如同老虎的獠牙。
“你高興就好!你殺了那麼多人又沒有一次過問我?”事已至此,佘百歲還能說些什麼呢?
“我殺過很多無辜的人,但是你要知道,富老三是我唯一一個欲殺之而後快的人,他做了什麼你知道嗎?”賀茂千惠端莊得坐下,卻顯得十分妖異。
“你是想跟我聊天嗎?我可不是來陪你聊天的。”佘百歲完全沒有心思陪賀茂千惠聊天,這個女人太危險了。
“你陪我聊十分鐘,我就放一個人。你覺得劃不划得來?”賀茂千惠難得鬆了口說放人。佘百歲也放了心,既然說放人,就代表他們還活著。
“那就聊。”佘百歲從衣兜裡掏出了一個懷錶。
“我今年二十二歲,從小就被祖父大人要求學習忍術,五歲時候,我開始被迫和式神簽下血契。從刀法到驅使式神,我只用了七年就學會了,那時候我才十二歲。”賀茂千惠說起小時候的事情,表情非常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