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青被佘百歲的話嚇了一跳。一時間竟然愣住不知道說些什麼。
在浣青的記憶裡,父母親對他永遠是嚴厲的,對妹妹們卻總是和藹可親。他年幼時候常常因此感覺不滿,後來長大了,能獨自支撐起一片天的時候,才懂得了父母的良苦用心。
他是兄長,要照顧好所有的妹妹,更要起帶頭作用,督促妹妹們刻苦修行。
等到浣青懂得了這些以後,他就常常被佘三奶奶委以重任,第一次是去奉天皇宮取東西,第二次是去川西尋找會落花洞女,前兩事情辦得妥帖,後來佘三奶奶對他更加信任,常常派遣他去各種地方,浣青也因此得了很大的造化。
三十年前那一次,佘三奶奶是讓浣青去看望佘四爺。佘三奶奶和佘四爺是一奶同胞的姐弟,如今南北兩隔。佘三奶奶吩咐浣青帶著浣柯給佘四爺送些特產過去,然後在閩南學一學人家的東西帶回來教教長白山蛇族。
那一去,浣青就再也沒見過父母。聽浣文說,父母為了防止式神進洞屠殺,就用身體自爆,擋住了進洞的洞口。兩條青色的蟒蛇碎成肉末,緊閉的雙眼流淌出晶瑩的淚水。
“召集長白山群仙!到了報仇的時候了!”浣青幾乎是咬碎了牙齒說出這些話的。
“浣青你別衝動,既然日本陰陽師回來了,就一定是準備好才回來的。咱們不能輕舉妄動。”佘百歲阻攔道。
“我的爹孃,我同族的叔叔伯伯兄弟姊妹都是死在了日本陰陽師的手裡,你讓我怎麼冷靜?”浣青有些惱怒。
“浣青!你忘了雲山怎麼囑咐你的了嗎?”佘百歲聲色俱厲地說。
浣青見佘百歲搬出雲山,眼眸之中的怒火也暗淡了很多。確實,佘百歲說的對,既然他敢回來,就代表是準備充分才回來的。既然如此,他就不能輕舉妄動,現在黃戈已經被偷襲受了重傷,山上別的野仙也極有可能收到他們的埋伏,眼下更重要的還是要防止有野仙被攻擊。
“我知道了。先把山上的野仙都召集過來吧!絕對不能讓黃戈大哥的事情再發生了。”佘浣青垂頭喪氣得說。
在山神廟還要有云山留下了煙花,是在日本人那裡搜來的。等著有急事的時候集合長白山野仙。但是這麼久以來並沒有用過。佘百歲也不知道那東西到底能不能用。
“我試試吧。那個事你問了嗎?”佘百歲帶著浣青往後屋走,逛了好多圈,然後才從以後角落裡找到一盒煙花。
“問了。”見佘百歲打聽,浣青便把莫尋給自己講起的事情講給佘百歲聽。佘百歲聽後一直唏噓,他原以為這世間充滿了爾虞我詐,沒想到只不過是一些誤會與隔閡。家人都是互相關愛的,這才讓家有了溫度。
提到這裡,佘百歲突然想起了莫尋:“今天莫尋怎麼沒跟你上山?要不要把莫尋叫上來?”
“別了吧!山上現在不安全。山下有那麼多的村民在,總不會出什麼大的事端。”浣青想著,那日本人不過是那長白山的野仙下手,他們在村子裡才是安全的。
殊不知,在那日本陰陽師眼裡,長白山野仙不過是一條牧羊犬,只有咬死這條狗,才能對裡面的羊任意屠殺。
富村黃大雪家,送走浣青,莫尋和小希也沒了睡意。既然事情都解決得差不多了,河水也快解凍了,莫尋起了撈魚的心思。黃大雪家的魚吃得差不多了,莫尋倒是好,受了傷黃大雪給一頓一頓的大骨頭往這送,可憐了小希肚子裡什麼油水都沒有。
“那咱倆去找大娘借撈魚的東西?”莫尋坐在炕上,心早就飛到河堤去了。
“行!你會釣魚不?”佘小希激動地問。
“那咋不會?你以為我跟你似的,含著金湯匙出生,想吃啥就有啥?不都是自己抓嘛!”說到這裡,莫尋突然起了壞心思。
“誒!小希!你知道蛇肉什麼味嗎?”莫尋笑嘻嘻得問。小希原本激動地神清瞬間變了。
“知道,腥臭腥臭的。小時候他們都瞧不起我,讓我去撫養剛剛孵化出來的小蛇。最開始我做了,沒想到他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欺負我。那時候年景不好。他們都有吃的,唯獨不給我。小蛇們沒有吃的,他們讓我用血餵養。”
日子久了,小希也願意和莫尋說一說以前在自己神山共發生的事情。
“後來呢?”莫尋聽小希突然說起這,不由得揪心,悔恨自己為什麼提起這些事。
“我餵了。後來小蛇長大了,饑荒年也過去了。我瘦的皮包骨卻沒人心疼。他們讓我割肉喂小蛇,我發怒了,我把那些小蛇全部都吃到了肚子裡。真腥啊!”佘小希說。
“我以為你是佘七奶奶親生的孫女,就是應該是從小錦衣玉食的。”莫尋為自己的失言感到自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