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岸看了一眼江舟,說:“你胃口可真大。”說罷,把一桶的魚又倒回了水田。
“贏了會送幾條魚,其他要還回去。難道咱們要把季岸抓的幾十條魚都帶回家?”周映光解釋。
“那也不錯。對了,怎麼沒見到阿英和扎瓦?”江舟問道。
“他們兩個都忙著排練呢。晚上抬龍頭,他們要獻舞。”周映光說。
“那你呢?”江舟一副你怎麼那麼閒的樣子看著周映光。
“抬龍頭啊。”周映光回答。
……
夜幕降臨,夷山村卻越來越熱鬧。昨天季岸掛在樹上的燈亮了起來,照得人心裡暖融融的。
月亮很大、很圓,被漫天的繁星簇擁著,這是在大城市中完全看不到的景象,像一張桌面桌布,它是真切存在的。
青白的月光照亮了風雨橋,照亮了風雨橋下幽深平靜的河。那是一個鏡面的世界,星漢燦爛,若出其裡。
這個夜,夷山村不在寧靜,古老的民歌、多變的絲竹聲、歡樂的村民,如果沒有人頭攢動、好奇張望的遊客,那麼這就是一個世外桃源。
人們總是這樣,一個地方、一個物品,有人誇了好,便扎堆去。
那些原始秀麗的美景,被開發之後,還能繼續美麗多少年呢?
廣場中央的人們漸漸有序的圍成了一個圈。
季岸在那裡。
江舟繞過去,悄悄站在他的身後。
“剛才去哪兒了?”季岸沒有轉過身。
“嗯?”江舟一愣,“你在跟我說話嗎?”
“不然呢。”季岸說。
江舟把頭湊過去,從季岸的手臂旁往前湊,“你怎麼知道我在你背後?”
她明明已經不噴香水了。
而且是悄咪咪地走在他的身後。
“我背後長了眼睛。”季岸一本正經地說。
“哦,那你什麼時候脫了衣服給我仔細瞧瞧。”江舟快速接話。
他明顯敷衍的回答,江舟不惱,反而逮著機會調戲他。
季岸不想去瞧她,因為就算不看,他也知道她是什麼表情的。
眼神晶亮,黑白分明,帶著勾引的意味。
旁邊一個人離開換了位置,江舟順勢挪過去。
一群小孩率先出場,江舟認出來裡面有小黑崽扎瓦。然後是一群穿著民族服飾、頭上戴著沉甸甸銀飾的姑娘,為首的是阿英,她笑得羞澀,但笑容甜美乾淨,帶著山裡女孩獨有的純淨無暇。
不像江舟,她笑起來媚,但笑意從未達到眼裡。
伴隨著音樂聲和舞蹈,一群抬龍頭的男青年登場,也迎來了今晚的最高潮。
龍頭莊嚴肅穆,籠罩著金色的光,裡面裝滿了彩燈,每個抬龍頭的年輕人還穿著滿是圖騰的服裝。
周映光的表情是從未有過的嚴肅,畢竟是重頭戲,他也不敢嘻嘻笑笑的。
之前江舟不免有些奇怪,周映光那麼年輕,卻在這樣的大好年紀還留在夷山開雜貨鋪,直到那通電話之後,她或許有些明白了。
忽然,一聲噼裡啪啦火柴碎裂的聲音引起了人群的騷動,人們驚恐地看著龍頭內燃起的火光,周映光等人趕緊脫手逃離,龍頭剛剛落地的一瞬間,便發生了爆炸。
“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