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種混亂無比的情緒充斥著的小刀的腦海,就好似一道道不斷閃過的流光,他想將這一切都停止,但是一幕接著一幕的畫面依然不斷侵蝕著他的腦海。
小刀頭痛欲裂,幾欲瘋魔。
最終這些畫面通通化作一張被熔岩盡毀,極為醜陋猙獰的面龐,那是小刀最後一面見到山子的模樣。
薛刀內心對此的產生的痛楚,甚至超過了斷臂之痛,因此他再次發出一聲嘶吼,猛地睜開了雙眼,並且用僅剩下的左手捂著腦袋,劇烈的喘息。
隨後一個藍白色的瓷瓶出現在他的眼中,同時耳邊傳來著一道清晰的女聲:
“年輕斥候軍,你現在有一炷香的時間恢復和回憶,一炷香之後,隨我面聖!”
小刀原本黝黑冷厲的臉龐,因為失血過多,變得極為蒼白虛落,嘴唇同樣乾裂,隨後其抬手握著淨化藥水,一連飲了五瓶,輕輕開口,用極為沙啞的聲音,問了一個問題:
“山子,怎麼樣了?”
“大夏征伐軍幾乎將整個南蠻的地下洞穴都翻了一遍,並未發現他的蹤跡。”
月牙兒回答完之後的一炷香時間內,小刀並沒有再次開口說上一句話,只是呆呆地坐於原地。
“時間已到,隨我來吧。”
本就精瘦,此時更加瘦骨嶙峋的小刀,左手撐床,臉上逐漸恢復屬於大夏玉龍關精銳斥候的冷厲,緊咬牙關,緩緩站起,隨後有些步履蹣跚地跟隨於月牙兒之後。
同時,在等候小刀到來的一炷香之內,浮空島小世界內一道道傳送光柱不斷亮起,匯聚到趙御身邊的人員越來越多,白衣飄飄的司馬安南手裡依舊搖著一把摺扇,但是如果仔細檢視其面色,則會發現依然有著些許蒼白,畢竟竊取時間和命運的罪,對於任何人而言,都無法輕易承受,要付出很大代價。
除卻司馬安南和書生元白這兩大幕僚之外,兵部和司天監監吏同樣來了數位官吏,並且帶著厚厚兩摞卷宗,全部與失蹤的斥候軍山姜有關,其中有其生平資料,以及彭木對於矮山內部之戰的具體記述。
趙御抬手翻開最上方的一封卷宗,看過之後面色一凝,只見其上第一句話便是:
山姜,京畿府少尹山文柏之獨子。
“朕在今日早些之時得知,京畿府少尹山文柏已經感染風寒,病重臥床在家半月有餘,可有此事?”
趙御身前,一位吏部官吏上前一步,恭敬開口道:
“稟陛下,京畿府少尹山大人,確實已經因為風寒告假許久,而且此風寒甚是怪異,太醫院眾大人對此毫無辦法,甚至就連陛下的神藥,都收效甚微。”
“那此事暫時就先壓著,待山文柏好些再告知他。”
話音落下,趙御將手中已經看完的卷宗遞給一旁的司馬安南和元白,繼續輕輕在白玉石桌之上敲著手指,不知為何,他只覺冥冥之中,有著一種極為怪異的感覺。
未過多久,小刀的身影便出現於趙御身前,行禮平身之後,在一道道目光的注視之下,前者的脊背依舊挺的筆直,一五一十將其於南蠻地底之中的記憶托盤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