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秋芳與鄭容的婚事很快就定下來了,兩人年紀都大了,日子便趕得有點兒急,就定在兩個月後。
傅姑娘絕食五天,餓得奄奄一息,下人扶出來時,站都站立不住。
這位姑娘確實有韌勁,為了自己的終身幸福也是拼了。
為保證演戲的逼真度,她咬緊牙關死撐著,只在餓狠了時才吃一兩塊晴雯偷偷送來的點心,保證自己不死過去就好。
傅試氣惱至極,卻也無可奈何。
鄭老爺和鄭容上門提親,開口就是五萬兩銀子的彩禮。
五萬兩!這數目讓傅試咋舌。
大戶人家嫡出公子娶個正妻,也不過萬把兩銀子。
賈家庶出小爺賈環,王熙鳳滿打滿算,出三千兩給他娶妻。
鄭家娶一個待字閨中的老姑娘,竟要出五萬兩?
傅試臭不要臉地瞭然了,這五萬兩是鄭家給他的補償,補他把小妹嫁進商人家的損失。
實際上鄭家也確實是這樣想的,用五萬兩銀子彌補鄭家在傅試心中與豪門望族的差距。
這邊是鄭家五萬兩銀子的誘惑,那邊是小妹以死抗爭,傅試憋憋屈屈地同意了。
他可不能真讓傅秋芳餓死,餓死了他什麼也得不到。
有這五萬兩銀子也好,夠他在官場上好好打點打點關係了。
他這六品通判做了這麼多年,委實該活動活動了。
林晴雯功成身退,剩下的事就讓人家兩家去弄去吧。
這些天三不五時地往外跑,作為一個古代女子似乎有些太不像話,她於是安心在賈府住了些日子。
她抽空去了趟多官家裡,見原本沒有幾件傢俱,卻雜亂得讓人插不進腳的小屋裡乾淨整潔了許多。
髒兮兮、油脂麻乎的被子拆洗過了,整齊地疊放在炕頭上。
一把掃炕笤帚放在炕邊,炕上乾乾淨淨沒有食物殘渣、空酒瓶子那些原先隨處可見的髒東西。
不多的幾件傢俱或依牆或靠窗,擺放得井然有序,連窗子上破破爛爛,四處漏風的窗紙也換過了。
這才是正經過日子的人家嘛,林晴雯欣慰不已。
多姑娘兒正坐在炕上做針線,見晴雯進來,連忙起身相迎,臉上洋溢著幸福小女人的光彩。
她也不過是將將二十歲出頭的女子,之前的荒唐,不過是遇人不淑的自暴自棄,破罐子破摔罷了。
如今男人知情知意,她也就收回心來,與男人過安生日子了。
晴雯見她頭上仍插著多官給她削的竹簪和自己送的絹花,笑著問道:“嫂子如今日子還如以前艱難?怎麼不換支簪子?”
“好好的換了做什麼?”
多姑娘兒臉上難得地現出一抹小女兒的嬌羞,低聲道,“這是你哥哥親手給我削的,我稀罕著呢。
他現在不喝酒了,發的月錢,還有主子打的賞,一併都交給我管著,買支銀簪、珠釵還是能買的起的,不過我看著都不如這支竹簪好。”
真難得!晴雯笑了笑。
從多官家出來,她不由得想,或許該將多官與多姑娘兒贖了奴籍,重新安排個營生了。
……
又到月底,晴雯又該出去了,她得去各處盤盤賬,處理處理雜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