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傅夫人擔心地看著面前的傅秋芳。
這孩子打從賈家回來,臉上就不自覺地浮起微笑,眼底泛著春意。
難道,她在賈家真的看上了某個男人?別不是真要給人做妾室吧?
“妹子,你……可不能犯傻啊,那妾室可不好做,賈家的妾室更不能做。”
“大嫂,你說什麼呢?”傅秋芳羞答答地回道,“我今天根本沒去賈家,而是去了鄭家,鄭家今兒舉辦賞菊宴。”
“鄭家?賞菊宴?”
傅夫人有些疑惑,明明是賈寶玉邀請去賈家做詩,怎麼又去鄭家賞菊了?這鄭家又是哪家?
她卻沒有深想,只興沖沖地對傅秋芳發起了連珠炮擊,“可是在那裡遇上了好郎君?長相如何?多大年紀?之前可成過親?讀書人?做官的?經商的?是哪家的?家裡還有什麼人?”
“好嫂子,你這一下問這麼我讓我怎麼回答?”
傅秋芳顧不得臉紅,撒嬌地笑道,“是鄭家的公子,我在旁邊打眼瞧過。人長得很耐看,二十五歲了,因為之前身體不好拖到現在。現在身體好了,才想要娶妻,鄭家因此為他舉辦了這次賞花會。
鄭家是經商的,家裡只有父母和一個姐姐。他父親也沒有妾室,沒有那麼些糟心事。”
“這樣啊?”
傅夫人低頭沉思,面色有些為難,“‘士農工商’,商人的地位是最低下的,你哥哥……只怕不會同意。”
“從小到大,我哥哥為我推過的婚事還少嗎?從十二三歲起,但凡有人來議親,他一聽人家家世不如意便推了。家世好的,人家又看不上咱家。
現在我都二十三了,已經沒人再來咱們家議親了,是不是也該我做自己做一回主了?”傅秋芳憤懣地道。
她現在已經不是十幾歲的小姑娘,一說起親事來就臉紅了。
十多年,她不知道經過多少次議親,早把臉皮磨厚了。
與大嫂說起來,可以毫不避諱地抒發胸臆。
“從你十八歲往後,就很少有媒婆上門了,這三年更是一個都沒有。這次既然你自己相中了人家,大嫂一定幫你。”
傅夫人握了握拳頭,做好了跟自家丈夫唱對臺戲的準備,“只是不知道鄭家是什麼意思?人家對你可滿意?要不要我張羅人去提一提?”
傅秋芳這會兒臉上泛起小女兒的嬌羞,小聲道:“芳兒看,鄭家大概是滿意的,咱們就等一等,看他家會不會上門來?”
“好,那咱們便等著。”傅夫人舒了一口氣。
看小姑的樣子,鄭家是也相中了她,這就好。
提親大都是男方家的事,女方上趕著去男方家提親,總是讓人看輕的。
便是男方同意了,新娘子嫁過去,也會被人拿來說嘴。
……
鄭家並沒有讓傅夫人和傅秋芳等太久,第二天,宋氏和鄭容便備了禮物上門了。
傅試不在家,傅夫人滿面歡喜地將母子兩個迎進廳裡。
傅夫人細看鄭容,果然見他相貌英俊,進退有度,談吐不俗,是個好兒郎。
帶的禮物也甚豐富,可見家境極好,她心下便十分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