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姑娘。”
慕南風心情似乎已經平復,從馬上一躍而下,迎著晴雯燦然而笑,“這匹馬不錯,給它起個好聽的名字吧?”
“起個名字?”林晴雯端詳著那馬兒遍體棗紅中唯一的一點雪白,沉思一會兒道,“就叫它胭脂雪吧。”
“胭脂雪?好雅緻的名字!”別人都沒說話,賈寶玉先叨咕起來,“誰說我晴姐姐沒讀過書?聽聽這名,起得多有韻味!”
“果然好名字!”慕南風也笑了笑,回身拍了拍馬背,“胭脂雪,你有名字了。”
“咴……”
胭脂雪好像聽懂了一般,應景地叫了一聲,逗得眾人都笑起來。
……
林晴雯回到凸碧山莊,捏著趙錢孫的荷包入了夢。
那個賤男人,揍他一頓也不解氣,要搞就要搞到他再也不敢來找事為止。
好巧,夢境就從姓趙的掙開麻袋開始。
趙錢孫撫著腫脹得眼都成了一條縫的醜臉,齜牙咧嘴地拐進一條巷子,敲開一戶人家的門,熟門熟路地走了進去。
“唉呀,我的爺!你這是怎麼了?”一個比趙錢孫年輕許多,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婦人迎出來。
“唉!別說了,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黴,都不知道被哪個挨千刀的這一頓好打?”
趙錢孫哼哼唧唧地道,“快給我拿冰面巾來敷敷,回家被鄭英那個臭婆娘看見,不定又得怎麼嘮叨呢!”
“那老爺就不要回去了嘛,就在奴家這兒住著,奴家好好伺候您。”婦人嬌笑著道。
“我倒是想在你這長住,那死婆子我看著就厭煩。”
趙錢孫揉了那女人腮上一把,哄道,“你且忍耐些日子,待我把她的家產都騙到手,就把她休了,把你迎進門去。”
“老爺慣會拿這話哄奴家,奴家都跟了你五六年了,也不見你休了那黃臉子婆娘。”婦人嘟著嘴道。
“寶貝兒,小心肝兒哎,你且再耐心等等。”
趙錢孫將女人摟進懷裡,心肝肉兒的叫得不嫌肉麻,“我那便宜小舅子打一下生就七災八難的,看著不是個長壽的。死老頭把我招了上門女婿,也算家裡有個給他頂門立戶的。
我也打著等那小子死了,吞了他萬貫家財的譜,誰想他看著要死要死的,就是不死。我這還沒兒子呢,他倒眼瞅著十五六歲,打算娶妻生子了。
這些年我費盡心力幫他們家打理家業,還能把自己的心血拱手讓他得了去?我給他配了幾副藥,喝完大概就差不多了。
等他蹬了腿兒,歸了西,那家產不都是我的了?我把家產都留給咱兩個的寶兒,可好?”
趙錢孫摟著小婦人,笑得奸邪。
婦人伸手推了他一把,拿捏著腔調,柔聲道:
“我就說我沒看錯人,老爺果然是有大誠府的。既然做了這事,就不要讓人家看出破綻來,快回那個黃臉婆娘身邊吧,早點把家產弄到手。”
“再抱一會兒嘛……“”三四十歲了,挺大個子的趙錢孫還撒起了嬌。
婦人嬌笑著又推了他一把:“老爺,還是快走吧,我懷著孩子呢,也不能……奴家就在這兒等你拿著銀子回來。”
趙錢孫摸了摸腰,大概是想掏點錢給婦人。
一把摸了空,才想起荷包讓人家給掏走了。
手轉了個圈,捏了婦人胸前一把,趙錢孫戀戀不捨地出門走了。
須臾,一個家僕打扮的年輕男子從屋外進來。
婦人“噔噔噔”跑過去,直撲進男子的懷裡,淚水漣漣地道:“雲哥哥,好好抱抱我,我真受不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