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年牢獄,當她出來後,面對著毫無親情可言的父親,面對著身邊站著夏依姍的你,你說她該有多絕望。是,許總如今本領通天,那些過往您大可以不費吹灰之力的就查清楚。那些事情在你面前也不過就是一張白紙上的幾段文字,但對尹曉來說卻是費盡心力也無法擺脫的噩夢。您現在找過來,我只當做是你對當年事實真相的愧疚,其他的,已經毫無意義了。”
她說他的感情毫無意義。許成之扯唇,笑意不達眼底。
“誰都沒有資格評說我與她之間的事情。”
蘇文熙被眼前男人的聲音震住,一個在短短六年時間將常寧律師所做到國內龍頭的男人,她如何招架的住。只是尹曉是她多年好友。她親眼看著尹曉這麼多年艱難的走過來,如今好不容易過得好了些,如果因為許成之而再有變故,她都看不下去了。
“許先生,你與曉曉的事情我不是見證人自然是沒有資格評說的。但是曉曉是我的朋友,你不知道她這些年過的有多艱難,你既是知道了那些事情,知道了她的不易,那麼看在當年她不顧一切奮力幫你的份上,放她安生吧。”
“你說,要我放她安生?”許成之鳳目微凜,“我們之間離了彼此,誰又還能安生。”
他的意思是,他亦還深愛著曉曉?可是……
“曉曉如今已經將你忘了,她既然選擇忘掉便是想要重新生活的,許先生如今功成名就身處雲端……”
不等蘇文熙說完許成之就冷聲打斷道:“我來找你並非是聽你安排我們的日後,你說她選擇將我忘了,那麼我要知道她還有記起來的可能嗎?”
“這……”這個男人當真是叫人無法招架的,蘇文熙頓時有些替尹曉感到頭疼,“催眠術本身只是一種治療手段,目前來看曉曉是醫治成功的。她現在過的比以前好。也不會在被噩夢驚擾,笑容也比以前開朗,許先生,你覺得這樣的話你還想讓她記起來嗎?”
果然,許成之頓時變了臉色。
他離開的時候蘇文熙靠在辦公桌前望著他的背影陷入沉思。他說他知道了尹曉的過往,那些被記錄在案的過往只要他想查自然簡單,可是那些未曾被記錄在案的呢?
他只知道尹曉接受了催眠將他忘了,他並不知道尹曉其實患有偏執性抑鬱症,若是他與尹曉再次糾~纏在一起,蘇文熙確定尹曉一定還會被他引至發病。而且,曉曉她還曾經……
曉曉深愛著的這個男人,他的確出眾的叫人驚歎。可是尹曉揹負了那麼多,在別人眼中如今的兩人早已是雲壤之別,如果許成之不肯放手,那曉曉屆時又該如何?
蘇文熙嘆了口氣,有些不敢想象那之後的事情。
尹曉回到家便開始閉關作畫,擯棄一切投入到創作中她只覺得酣暢淋漓。正在給人像調色時就接到了黎洛的電話,他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尹曉想著他當了自己的模特自己理應表示感謝,請他吃飯就是個不錯的方式。
“行,你在那等我,我去找你。”
尹曉拿了鑰匙開門,一出去迎面就撞上了剛回來的許成之。
兩個人在樓道里對視,尹曉一見他腦海裡就冒出了蘇文熙跟她說的那些話。這個男人是她下定決心要忘記的人,是她不能接觸的人,是她要遠離的人。他們之間究竟發生過什麼以至於文熙會那般堅定的告訴她,讓她不要試圖記起過去。
尹曉覺得腦袋有點疼,她蹙了蹙眉剛要邁步就聽見對面的男人嗓音低沉的開口。
“去哪?”
“……吃飯。”尹曉覺得自己好似沒辦法對他做到視而不見,他一開口她就不由自主的奉上了自己的全部心思。
“和誰?”
“……黎洛。”
男人好看的眉眼稍稍擰起,尹曉見他似乎有些不滿的瞪了自己一眼,繼而她就睜大了眼睛看著他朝自己伸出了手。
“……做什麼?”她滿臉疑問。
“去吃飯。”男人語氣平淡,好似在尋常不過。
許成之見她半響未動便不耐的上前主動牽住了她的手,兩人手掌交握尹曉就那麼震驚的被他拉著進了電梯。
直到下了樓被帶著上了他的車,尹曉看著身邊男人熟練的開車行進她好半響才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要跟我一起去?”
“嗯。”
六年前的許成之與她在一起時便是性格在如何淡漠也總掩蓋不掉對她的歡喜,言行舉止上叫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對她的不同。六年後的許成之,經歷了人生起落的青年再也不見當年的一腔炙熱,他的雙眸依舊純澈如墨,可卻讓人在其中再看不出半點漣漪。
尹曉一路都在糾結,她沒跟黎洛說自己還要帶個人啊。身邊的人氣定神閒,尹曉怎麼都說不出叫他回去的話來。
“……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