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面的話,卻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墨景深聞言,卻是不屑一笑,一雙含火的眸子此刻盡是怨恨與譏諷:“父親,是想說兒子和母親一樣,粗鄙不堪嗎?父親心中既如此看不清母親,當初又何必費盡心思去接近她。”
“是了,父親看上的不過是母親背後的蘇氏一族,如今蘇氏一族死的死,傷的傷,再無翻身之地了,所以父親對母親的嫌惡也不再多加遮掩了。”
說著說著,墨景深的胸腔劇烈起伏,歇斯底里地怒吼道,“可是,那是我的母親,是這世上最疼愛我之人。父親,您為了自保,用我要挾母親承擔一切,可有想過我的感受!”
聽著墨景深的聲聲質問,墨青堂氣的渾身顫慄,半晌方從牙齒縫逼出幾個字來:“你這個忤逆不孝的逆子!”
墨景深紅著雙眼,不屑一笑:“忤逆不孝?父親這般背信棄義,為了自己活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妻子去死,也配說兒子嗎?”
見他神色間滿是恨意,墨青堂氣得胸口脹痛,不得不閉上雙眼,強壓住心中翻騰不止的怒意。
半晌,方慢慢睜開眼睛,眼底一片森然:“很好,你如今是恨上我了,你既不願再認我這個父親,我也不是非要你這個兒子不可。”
說罷,便拂袖而去。
剛走到門外,正好遇見急匆匆向這邊趕來的心腹護衛。
那護衛走至墨青堂耳邊,掩嘴在他耳邊輕語數聲。
墨青堂擰眉,思索片刻方大步向外走去。
不遠處一個隱蔽的地方,走出兩個人出來。
“你可有聽到她說什麼?”九黎皺眉望向身旁的扶染。
“自然,若掩嘴便能擋我竊聽,那我扶染豈不是徒有虛名了。”
說著,她正色道:“只怕主上所猜不假,這墨青堂背後果然有人幫忙出謀劃策,剛才他們二人便是說姑娘有要事商議,清音閣一見。”
“既如此,我們便偷偷跟上,去看看這背後之人是誰!”
兩人互視一眼,再次隱入暗處。
一路上,墨青堂想著墨景深的樣子,心中便是狂怒不止。
若為了那個豎子,他將元洙賜給他的免死金牌用了,如今又何至於到如此境地。
那個豎子居然為了那個蠢貨,心中恨上了他,要不是因為姚安那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他又怎會受拖累,爵位被削便罷,不日還將啟程去西北那等苦寒之地,對他的大計大為不利。
“主子,到了。”馬車外護衛輕聲說道。
墨青堂將心中怒氣強壓下去,掀開車簾,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方大步向清音閣裡走去。
隱在暗處的九黎看著清音閣四周地形開闊,沒有可以隱身之處。
皺著眉,猶自不甘道:“偷偷潛進去怕是不冷了,未免打草驚蛇,先回去回稟主上,再尋個機會去探一探這背後之人。”
墨青堂在清音閣掌櫃的帶領下,一路七繞八繞,終於繞到一間雅室前。
室內,沉香嫋嫋升起,正在撫琴的女子聽見門口的動靜,緩緩道:“你這件事辦的是真的蠢極了,元昭沒死便罷了,還險些把自己賠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