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司走進劉展的辦公室, 胳膊上搭著雨衣, 臉色陰沉得像外面的天空。
“我們越來越熟了。"劉展說。
“這不是好事, 劉展先生。”
劉展看警司一臉公事公辦的態度, 也就沒去拿威士忌酒。“你的很多朋友都離死神太近。” 警察繼續道。
“我是個天生的樂天派, 相信我的朋友們都會長生不死, 警司。" 劉展招呼警司坐下, 自己卻走到窗前, 望著外面細密的雨絲跌落到屋頂上。
“你的兩個朋友死在你車裡, 一個伊利人和一個央格魯華僑人。 我們已經結束了調查, 幾乎所有的證據都表明, 發生了一起不幸的交通事故, 我們正準備把調查結果告訴驗屍官。”
“我知道了。”
“開車的人病得很嚴重, 正在吃藥治療,坐車的人喝了很多酒, 或許因為這樣才導致慘劇的發生, 讓他們沒能及時逃脫。 不過我必須要說的是, 有些地方讓我想不通。”
劉展的目光從窗外收回, 轉身看著警察。
“首先, " 警司接著往下說, “坐車的人在汽車後座。 如果他們是朋友的話, 這點很奇怪, 或許說明還有第三個人上過這輛車。”
“我明白你的意思, 警司。”
“第二個疑點是,兒童鎖處於啟動狀態。 你沒有小孩吧, 劉展先生?"
“沒有。”
警司細細品味著劉展的回答, 故意等了片刻才繼續往下說:“那個華僑, 是你的好朋友吧?”
“我也是和他僅有一面之緣而已,僅此而已。”
“你看, 先生, 他沒系安全帶一一說明他曾試著逃脫, 以當時的情況, 這也很正常。 另外, 他的下巴上有一處瘀青, 像是被打的。”
“發生這樣的事故,難免有碰撞。”
“在你另一個朋友的指關節上也發現了瘀青。”
他們互相盯著對方, 眼神撞在一起, 想看出對方心裡的真實想法。
“不過, 我剛才也說過了, 我們目前的結論認為, 這是一起悲劇性的事故。”
“警司, 還有其他事嗎?”
“沒有了, 先生。” 警察站起身, 他的背不再挺得直直的, 公事已經辦完了, “哦, 對了, 還有一件事。”
他的手伸進口袋, 聲音柔和下來, “其實我不該這麼做,劉展,必須經過一堆煩瑣的手續, 但是..”
他掏出一塊勞力士手錶, “這塊表戴在辛迪先生的手腕上, 也許是他和你在一起的時候, 向你借的。”
警司把手錶遞給劉展, 沾滿河底淤泥的手錶依然在嘀嗒嘀嗒地走動。 劉展把表翻過來, 用拇指輕輕擦去背面的泥沙。
“謝謝你,劉展..”
看到這幾字的一瞬間, 劉展突然覺得喉嚨發緊, 淚水不由自主地湧上眼眶。他抬起淚眼看著警司, “我無法用言語來表達對你的感激。”
“不必謝我, 物歸原主才是最重要的。” 警司說, “請多保重, 劉展。” 他快走到門口時,轉頭對劉展說道。
劉展沒有回答, 他的思緒已經飄到遙遠的地方。
剛剛修好的大本鐘敲響了, 劉展回過神來, 走到辦公桌前,頹然地倒在真皮座椅上。 他拉開辦公桌最上面的一個抽屜, 抽屜沒鎖, 上次找不到鑰匙時, 他一怒之下弄壞了鎖。
他小心翼翼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個鑲著紅色絲綢的小盒子, 這個盒子是他為數不多的藏物之一。 劉展開啟盒子, 把手錶放在他的獎章和三顆寶石的旁邊。
“又是下一個遊戲了。”劉展看著窗外不斷監視著他的黑衣人呵呵道。
伊利安的佈局完全因為劉展的出現給打亂了,原本將軍以為憑藉著他在那裡多年的部署,還不至於奔潰的這麼快,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才發現,自己多年來一直都低估了劉展的成長速度。
現在的劉展,已經在完全往著和自己對立的方向走去,這顯然不是將軍想要的局面,他發出了怒吼,在實驗室裡不斷的砸東西。
儘管夏日酒店裡面劉展也做了一些安全準備,可是教廷的人在歐洲遍佈全地,很快就在劉展客房的附近安插了眼線,劉展可不是那種特別喜歡被人盯著的人,與其等著被人在牆邊竊聽,他倒不如主動出擊。
隔壁房間的騎士顯然都是見習階段的,現在所有教廷的人都在圍繞著維克多的法蘭西分支教廷展開圍剿,所以對付劉展這邊顯然有點力不從心了。
劉展幾乎是毫不費力氣的就開啟了竊聽者的房門,這個總統套房裡面足足睡了四個見習騎士,他們還都是央格魯的本地人,穿著十分高貴,這也就難怪為什麼可以輕而易舉的跑進夏日酒店來了,但是劉展顯然可不會因為對方出身高貴就心慈手軟。
“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