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現場氣氛安靜了一點,劉毅才站在一處高臺上大聲道:“湞陽縣的父老鄉親們,我是什麼身份想必大家已經有了答案,沒錯,我就是劉毅,奉越王殿下之令,接任湞陽縣縣令之職。但是我沒想到啊,這湞陽縣遠遠沒有我想象中的那麼和平美好,反而山賊遍地,惡霸橫行,我自從進入湞陽縣到縣城這一路行來,一共遭到了將近十股土匪的襲擾,原本我還以為是湞陽貧苦,百姓活不下去了才攔路劫道的,但沒想到在剿滅一夥兒土匪的時候,在他們的老巢裡發現了這個......”
拿出一疊信封在面前揚了揚,劉毅繼續道:“這裡面並沒有什麼東西,唯一的內容就是山賊頭子個湞陽縣某一個大戶的書信往來,內容就是他們之間如何相互勾結,大家族提供兵器給土匪,而土匪又是如何裡應外合幫大家族攔截過往客商甚至是競爭對手。”
“譁!”說到這裡,臺下喧譁聲再起,所有人都議論紛紛。
“這是在說林家吧?”
“廢話,明眼人都聽能出來。”
“真是沒想到,林家不但欺行霸市橫行霸道,竟然還勾結土匪,這可是大罪啊。”
“他們這一家是別想活一個了。”
“話說上個月蘿蔔街的張記綢緞莊的一批貨物被劫,不會就是林家動的手吧?”
“你這麼一說還的確有這個可能,上個月林家正好在蘿蔔街新開了一家綢緞莊,結果三天後張記的貨物就被劫了,要說這裡面沒有林傢什麼事情,傻子都不信。”
“肅靜!肅靜!”見得臺下紛擾再起,客串衙役的少年軍立刻敲響銅鑼:“聽縣令大人繼續說。”
“本官得到書信之後,就直接奔向林家,正巧撞見了林家與前縣令徐國章的勾當......”劉毅將自己這段時間做的事情全都說了一遍,最後道:“就在今天上午,最後一名要犯已經被抓,他們的罪證也都蒐集完畢。來人,給父老鄉親們念念,讓父老鄉親們都見識見識這些夠官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
“是。”臨時客串師爺的路賓當即拿出一份卷宗,開口唸道:“罪官徐國章,山南道梁州人,貞觀六年成為湞陽縣令,十年為官毫無作為,惡貫滿盈。
貞觀六年,湞陽澇澇,徐國章上報越州府發救濟糧為蠻族所劫,致使百姓餓死無數,據我們調查,其實是其本人夥同湞陽大戶林家所為;
貞觀七年,番禺縣令兒子夥同朋友來湞陽打獵,誤射死湞陽縣蒿莊村村民張達,張達家人報官,徐國章不但沒有理會,反而藉此結交了番禺縣令,番禺縣令上下打點,徐國章收受了鉅額錢財,不但駁回了張家的訴狀,更派人打斷了張達兒子的腿,將張達妻子活活氣死,兒子流露街頭。”
當路賓唸到這裡的時候,街頭某一個角落裡,一個乞丐淚流滿面,眼底泛起了一絲仇恨的光芒。
路賓的宣讀依舊在繼續:“貞觀七年夏,徐國章勾結本地土匪劫掠自湞陽路過的一筆稅銀無果,為撇清自己關係,放火燒了土匪的整個山寨,致使大火蔓延數十里,燒燬沿途山林無數,農田無算。”
“貞觀七年秋,湞陽縣林家家生子林虎在採買蔬菜中與菜販子發生爭執,將人活活打死,但在林家的包庇下,徐國章駁回了菜販子一家的訴狀。菜販子一家不服,想要去越州上訴,結果一去不回,再也沒有了訊息,根據我們的調查以及兩人的信件來往,那一家人應該是被滅口了。”
“貞觀八年,徐國章夥同湞陽縣上下大小官員,開啟縣衙府庫,取走其中金銀,加鉛重鑄,獲利無算......”
“貞觀八年冬,徐國章假傳朝廷旨意,向百姓徵收鉅額取暖稅......”
“貞觀九年,湞陽縣書生吳友年得罪徐國章,徐國章派心腹李二黑將其打成重傷,一個月後一命嗚呼,吳家人求告無門,又怕被報復,只得搬出湞陽縣......”
“貞觀九年冬,徐國章為娶槐南村女子胡氏,打死胡父,將胡氏未婚夫發配充軍......”
徐國章的罪行實在是太多,路賓足足唸了一刻鐘,光是人命就不下五十條,其餘像是貪汙或者致人重傷殘疾的更是數不勝數,簡直是罪惡累累,罄竹難書,唸到最後,路賓的雙手都開始顫抖起來,聲音也越發高亢——這還只是一個徐國章啊,湞陽縣這麼多官員......這究竟得是爛到了什麼地步啊?
湞陽縣的百姓也都從最開始的興奮變得如現在這般安靜起來,到了後來,整條街道都沒有一個人說話,只是拿著一雙雙憤怒的眼睛死死地方盯著徐國章,恨不得喝其血,吃其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