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兩人一塊走進屋裡,李側福晉給綠珠使了一個眼色。
“妹妹,綠珠回來跟我說了,那幫奴才讓妹妹受委屈了。幸好綠珠機靈,讓那個常婆子給妹妹拿了衣裳。”李側福晉滿口地不忿,似乎很為惜琴抱不平。
“多謝側福晉,惜琴今日來就是想感謝側福晉對惜琴的憐惜之情。另外,這手鐲還是還給側福晉吧,惜琴本就是福薄之人,受不起側福晉如此厚禮。”惜琴站起來福身行禮道。
李氏之驚,隨即又憐道:“妹妹這是做什麼,我送出去的東西從沒有收回過的。你這是看不上?若是這般,那你就拿出去扔了,也不要還給我。”
“側福晉,惜琴本只是個庶女,哪裡有什麼資格嫌棄側福晉的東西。惜琴只是不知道如何感恩側福晉對惜琴的好。”惜琴說著,眼裡便有了淚光。
“庶女又怎麼了,其實我就是庶女,不是一樣可以做四貝勒的側福晉。”李氏連忙介面道,“只要你不放棄一顆向上的心,總有一天可以達成所願的。”
這時,綠珠抱著一個漂亮的匣子出來了。
她按著李氏的吩咐,走到惜琴身邊,然後開啟了它們。
“妹妹,這些都是我剛做了爺的格格的時候戴的。有些不適合我戴了,不如送給你,妹妹這般好的顏色,正該穿紅戴綠!”李氏道。
說罷,綠珠就開啟了那匣子。只見裡面全都是一些珠花,有金燦燦的釵環,也有碧綠碧綠的翡翠手鐲,藍靛靛的壓頭花上的做工精細的動物造型……
“惜琴不能戴,這些都是姐夫賞賜給姐姐戴的,而且都是宮中所出。惜琴乃是外女,如何能佩戴!”惜琴驚嚇得連連擺手拒絕。
“好妹妹,其實我是真想把你留在這裡,反正我們貝勒爺也是要人伺候的,以後也會有秀女被我,甄選出來送進來。妹妹再過兩年也要選秀,所以這還不如就直接到我們府上算了。”李氏拉著惜琴的手,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說道。
惜琴一聽李氏這番話便羞紅了臉,低下頭去,卻沒有再說什麼拒絕的話。
李氏看她這番模樣,心裡冷笑一聲,但嘴上仍舊是滿面春風,又說道:“你姐姐如今得貝勒爺寵愛,若是她能為你進言,我再旁邊跟貝勒爺說說,那事情不就成了。”
惜琴低著頭,聽見李氏這般說,心裡早就被說動了,可她明白惜珺並不會贊同,所以不敢此刻應對李氏的這番話。
“好妹妹,你到底怎麼想的?你是不想伺候貝勒爺嗎?”李氏一板惜琴的肩膀頭道。
“側福晉,我,我……”惜琴遲疑地道,“只怕惜琴沒有這個福分!惜琴其實已經有了許配的人家。”
李氏臉上閃過一絲失望的神色,但仍舊不放棄,因為她已經聽出了惜琴其實是想留下來的,自己沒有判斷錯誤。
“好妹妹,你有個什麼人家,能比這四貝勒府好?”李氏耐心地問道。
“是阿瑪為我定了一門親事,說是等到我十三歲及芨後就過庚帖。許的是陳家的二公子,他們世代為醫。”惜琴道。
“哎喲,我的好妹妹,不過是個大夫,你這般好的容貌,未免可惜了。還沒有過庚帖,那也就是說還未真正定親,不過是口頭協議,做不得準的。”李氏道。
“可是阿瑪不會同意退親的。”惜琴道。
李氏勾起一抹笑容,拉著惜琴的手道:“妹妹,榮華富貴不會平白無故降臨到你身上,也是要靠你自己去爭取的。若是貝勒爺看上了你,向你阿瑪去提,你阿瑪會如何選擇?若是你姐姐極力贊成,你阿瑪又如何選擇?只怕是求之不得!兩個女兒能一塊在四貝勒府,這對你們鈕祜祿家可是極大的榮寵。”
惜琴點點頭,終於她心裡最後一道顧念也被李氏打消了。
“妹妹,不如你回去跟你姐姐提提,看她如何說,若是有什麼難處,儘管來找我。”李氏儼然一副知心大姐的模樣道。
惜琴再三謝過李氏後,便扶著冬兒回去了。
“側福晉,您真地要將她推到貝勒爺跟前?一個鈕祜祿氏就害得您被貝勒爺禁足了,若這個小鈕祜祿氏再來,那豈不是她們的天下了?”綠珠道。
李氏歪在暖榻上烤著火,她最近很怕冷,雖然外頭天氣一日暖過一日了。
“你覺得鈕祜祿氏會讓她這個妹妹進來麼?那日在木亭裡聽得清清楚楚,鈕祜祿氏可並不願意姐妹倆共伺一夫。”李氏道,“這個小鈕祜祿氏一看就是個狐媚的,早就眼熱這貝勒府的富貴了,我不過是撥了撥這火苗,她就會自己燃燒起來。”
“若是鈕祜祿氏真答應了呢?”綠珠道。
“不會答應,這個惜琴乃是她的庶妹,又長得好,她斷然沒有引狼入室的道理。”李氏道,“本側福晉並不是真想讓她進來。只要挑起她與鈕祜祿氏的矛盾,就能有機可趁。蘇氏那邊還需要一個完整的計劃才能成事,否則光憑藉她,只怕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那廂,惜琴扶著冬兒回到了惜珺這裡。惜珺見她回來,便問她是否將那手鐲還了回去?
“姐姐,琴兒有些話想與你說。讓丫鬟們都退下去吧。”惜琴道。
惜珺依著她的意思,屏退了所有伺候的下人,只剩下她們姐妹。
“姐姐,那手鐲沒有退回去。姐姐,我不想嫁給那個大夫。”惜琴突然道。
“為何?”惜珺心裡一沉,問道。
“姐姐,我還有兩年就要及芨了,到時候參加選秀。依著我的樣貌,也有可能被留牌的。”惜琴絲毫不以為羞道。
“你想入宮?”惜珺驚訝地道。
“不,被留牌的女子也不一定都要入宮伺候皇帝,很多不是賜給了宗親做側室。與其那樣不如琴兒留在這貝勒府,與姐姐一塊伺候姐夫。只要我們姐妹齊心,在這貝勒府一定能夠有一番天地。姐姐,好不好?”惜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