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輝搖了搖頭,說:“你既然連這些銅錢的事情都知道,也就應該知道我們這些‘買劍人’,是不可以隨意在此處殺人的。”
“否則不僅要被立即逐出小鎮,還要付出極其慘重的代價,坐鎮小鎮一方的,可是書樓裡的人物,不好惹。”
白間唇角微微翹起,問:“那麼,‘買劍人’殺‘買劍人’呢?”
“有意思,”趙輝眯了眯眼睛,玩味地笑著問:“你想殺誰?”
第四章.原來是你
白間仔細地想了想,說:“一個陰陽眼的錦衣少年,身份極其尊貴,在他旁邊,跟著一個如山一般高大的老人,保護著他,那老人名為胡山魁,你應該認識。”
趙輝眯了眯眼睛,嘴角的笑意多了一些意味深長,說:“秦十八世子,季白!”
白間心想:原來他叫季白。
在白間的眼神示意下,小白再次將山水自在傘放到了趙輝的面前。
趙輝看著身前桌案上那把白傘,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但他最終卻沒有點頭,而是搖了搖頭,說:“代價太大。”
白間有些遺憾地說:“看來你還沒有真正認識這把傘。”
趙輝蹙了蹙眉頭。
這句話別有深意,但他聽懂了,於是將桌案上的白傘重新推到了白間的面前。
白間微微一笑,一把握住了傘柄,然後將那把白傘豎立了起來,緩緩開啟。
一副水墨繪山水畫呈現在了趙輝的眼前,依然山如龍、水如龍、雲氣如龍。
“山水自在”四個字,筆走龍蛇。
並沒有什麼異常,與剛才也沒有什麼不一樣。
趙輝有些不解,心想:難道是自己理解錯了,這位白衣少年,終究只是故弄玄虛,耍小聰明之輩罷了?
只見白間將傘面對向趙輝,然後轉動起了傘柄。
而這把白傘在白間的飛速轉動下,忽然起了變化。
如龍的山動了,如龍的水動了,如龍的雲氣動了。
但實際上動的並不是那些黑色的水墨,而是水墨間的白。
就像一條條白色的蛟龍,蠕動、奔騰了起來。
原來山水畫也並不是畫,那些水墨間的白才是。
無數白蛟,遊動或翱翔於墨色的山水間。
趙輝心想:這大概是天下最動人的風景了!
於是,他頓時喜笑顏開道:“原來,那幅畫不是山水畫,而是山河畫,這把傘也不叫什麼山水自在傘,而是一把白蛟傘。”
白間停止了白傘的轉動,白蛟盡散,山河如初。
他問:“夠麼?”
趙輝看著白傘的目光,越來越熾熱,就像一個在黃沙大漠中行走,即將渴死的人,看見了一汪甘泉般。
不過只是一瞬間,這些熾熱便全部消散,無影無蹤,只剩下前所未有的平靜和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