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心直口快,直接將客棧的名字唸了出來:“師傅,你看,有一家客棧。”
王安看了看那間客棧上的匾額,點了點頭說:“的確是有一家客棧。”
因為客棧的名字有趣,他們二人的對話難免也顯得有趣,於是伶月笑了起來。
這家客棧的名字,就叫做有一家客棧。
伶月是一個很少笑的女孩。
她很冷。
因為她是一個像劍的女孩,劍是筆直的、鋒利的、乾淨的、利落的、冰冷的,伶月亦如是。
其實,師弟比伶月更像劍。
不知道為何,想起師弟來,王安心裡竟然隱隱有些難過。
伶月笑起來的時候,就像是冰天雪地裡的一座冰山開始融化,無數鮮花破土而出,然後盛開綻放一般。
王安轉頭看向了笑容一閃而逝的伶月,溫柔地說道:“感覺如何?”
伶月眉頭微挑,說道:“感覺還不錯,進去看看。”
多寶沒有發言權,於是他只是安靜的聽著,沉默著。
王安走進了客棧。
客棧的老闆也很有意思。
那是一個有些肥胖的中年男子,挺著一個大肚子,穿著的服飾並不是東華大陸諸國任何一國的服飾,而是西海海島旁那些漁村居民所穿的特殊服飾。
很顯然,這個有中年男子來自西海。
王安只是一眼便看出了中年男子的來歷,但他並沒有與中年男子交集談判的意思。
他只是從衣袖裡掏出一片金葉子來,遞給了中年男子,說道:“我要三間最好的房間。”
中年男子有些失神,當然不是因為王安的面容。
此時王安的面容被斗笠遮住,除非有人能夠斬掉他的斗笠,否則絕對看不見他的面容。
中年男子失神,是因為伶月的容貌。
其實這些年,尤其是進入地靈秘境這麼長時間,伶月已經從一個小小的侍女長成了一個容貌頗佳的美人。
否則當初蝶舞盜取了她的容貌在後漢的時候,怎麼會被後漢人誇做傾國傾城的美人呢?
中年男子一生見過很多人,但從沒有見過伶月這般有氣質、好看的女孩。
伶月給他的感覺,就像是一個女劍仙。
他吞了吞口水,然後看向了桌案上的金葉子。
那一片金葉子價值不菲,幾乎能夠買下他客棧的一層。
而這位客人丟下一片金葉子,竟然只是要三間最好的房間。
也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公子小姐,竟然如此奢侈,出手如此闊綽。
這般想著的時候,中年男子臉上浮起了一絲歉意的笑容,謙卑地說道:“不好意思啊,幾位貴客,最近不知怎的,西行的人很多,我們客棧只剩下兩間房了,剛好是最好的房間。”
多寶蹙了蹙眉頭,問道:“難道除了兩間上房之外,沒有其它房間了。”
老闆笑呵呵地搖了搖頭說:“沒有了。”
本來這是很令人氣憤的事情,但是偏生這客棧的老闆笑得如此和藹可親。
有句老話叫做伸手不打笑臉人,老闆都如此了,你還有什麼理由生氣呢?
就在這時候,伶月忽然說道:“我和你住。”
她的視線自然是落在戴著斗笠的王安身上,即使以王安活了這麼多年,堪稱萬年老鬼的存在,也不禁老臉一紅,乾咳了兩聲。
不過這種情緒他只是一瞬,修道者無視歲月生死,最求永恆、至強,早已經把男女之事看得很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