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繡中軍大帳軍營內一片狼藉,無數士兵破了兵甲,渾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那些箭弩也破的破,壞的壞。
張繡的刀斷了。
這是自從袁楚死後,他自立為一方軍閥權臣,手握寒刀以來,第一次被人把刀折斷。
朱重八並沒有因此而喜悅,相反他的面色有些冷。
因為在他的身前,站著一個血淋淋的漢子。
那漢子生得如山一般高大,魁梧如同魔神,披重甲冑,持斧鉞,很是威武。
只不過,他的身上鮮血淋漓,看上去很慘很狼狽,就好像被人砍了無數刀一般。
實際上,他並沒有被人砍無數刀,只是唄那些弩箭射出來的符篆破氣箭,紮成了一個帶血的刺蝟。
而他之所以會這樣,完全是為了保護朱重八。
朱重八看著身前如同一隻帶血的刺蝟的惡來,很是難過地說道:“當侯爺告訴我那個決定後,我就知道通向那個王座的道路,必然充滿了荊棘和鮮血,會有無數人死去,可我並不在意。”
“因為我知道,權利是一柄雙刃劍,想要握租柄劍,會死很多自己身邊的人,也會死很多敵人,但是我從沒有想過,死的那個人竟然是你,惡來大哥!”說到這裡,朱重八竟然是泣不成聲,淚流滿面,一把薄了身前如山一般的男子。
惡來苦笑道:“大統領,我惡來雖然與你不是自小認識,但從在影鳳見面的那一天起,便交了心,大哥從第一眼看到你那天起,就知道你不凡。”
“如今,你要鯉魚躍龍門,踏著大哥的屍首而去,又何妨?”惡來流露出瞭如釋重負的神情。
朱重八哭泣道:“可是,你是我大哥啊!”
惡來說:“士為知己者死死。”
這一座大山倒下了,就這麼直直地倒下了。
朱重八隻感覺自己心裡有一片美好的天空塌了。
他跪在了惡來的身前,迸這座如山的身軀,如喪至親一般痛哭。
張繡看著朱重八如此難過,忽然覺得心中無比痛快。
他也很不解,自己為何竟然有這樣的感覺。
但是心中痛快,他便不會後悔自己所做的一切決定和事情。
感受著懷中這具如山一般的屍首逐漸冷卻,朱重八怒不可遏的抬起頭來,看向了手持斷刀,心中無限快意的張繡,咬牙切齒地說:“你們都得死!”
張繡卻是滿不在乎:“人固有一死,或輕於鴻毛,或重於泰山。鴻毛與泰山,皆可無視,只問心中快意。”
跟著,他手幟寒刀又是一震,又有無數箭弩出現,瞄準了朱重八。
影鳳的侍衛還在和張繡計程車兵相鬥。
雖然張繡計程車兵躥最劣勢的劣勢,但要徹底敗下來還需要一點兒時間。
畢竟楚候麾下的大軍雖強,卻不是人人皆若神靈那般。
張繡心中微冷,心想:惡來已經死了,我還有符篆破氣箭萬千,還能有誰,能夠擋下這些箭?
朱重八冷著臉,蹙著眉頭,猶如佛門金剛怒目,威嚴無比。
他只是一部踏出,卻彷彿走了千萬步,只是一個瞬間,就來到了張繡的身前。
就在這時候,那些箭弩同時發動,無數貼著符篆的破氣箭猶如疾風驟雨一般朝著朱重八席捲而來,封鎖了朱重八所幽退路。
要防,誰能防的啄面八方的箭?
那麼就只能斬落這無數貼著符篆的破氣箭。
可惜,朱重八手裡並沒有兵器。
沒有兵器,又如何斬落這些貼滿了符篆的破氣箭?
朱重八鬆開了手裡那本無比破舊的佛經,而那本佛經卻沒有因此而掉落在地上。
它如同有了生命一般,綻放著無數佛光飄飛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