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順勒馬急停,蕩起了一陣風雪。
他看著小桂子,小桂子也直直地看著他。
紅柳很是驚訝,甚至有些難以置信,似乎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攔和穆順的,不是影鳳的侍衛或者楚王的麾下,而是靈帝的人。
小桂子嘆了口氣說:“楚王曾經說情之一字,可做萬般解法,沒有想到最後會是你們背叛陛下。”
穆順沉默了一會兒,握緊了手中那柄看似無限光輝,實則弱小無比的七星刀,一臉認真地說:“我和紅柳,只是想要自由。”
小桂子說:“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何來自由一說?”
穆順苦笑道:“楚王都可以放我們走,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想不到陛下堂堂天子,卻不願意放過我們兩隻螻蟻,看來心胸相比,陛下確實不如楚王。”
小桂子說:“螻蟻如何知道蒼鷹的想法?妄自揣測,就像普通農家婦人,整天坐在家裡,想著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剝大蔥,肉餅似山,大蔥似海一般可笑。”
紅柳握住了手幟那柄翠柳劍,死死地盯著這位東宮的大內總管,靈帝身邊最受寵信之人。
小桂子看見了那把劍,想起了皇宮之幟那個傳言,說道:“想不到楚王對你如此之好,不僅縱容你離宮遠行,還故意以心血鑄劍,造就了這樣一把本身就具有極大殺傷力的劍。”
“如此,即使你未曾修行,也可以擁有一些普通修行強者的力量。”說到這裡,這位東宮大內總管忽然搖了曳,嘆了口氣,一臉惋惜地說:“真是可惜啊,我並不是什麼普通的修行強者,憑藉這把劍,還奈何不了我!”
小桂子看著天空,呢喃道:“除夕將至,該團圓了。”
說完這句話,他只是向身前踏出了一步,周圍的風雪驟亂。
瞬息之間,他便來到了穆順的馬前。
未等紅柳能夠斬出一劍,未等穆順能夠拼命刺出手幟七星刀,小桂子已經一巴掌拍在這匹駿馬的脖子上。
駿馬如遭雷擊,慘叫一聲,朝白色而柔軟的雪地倒去,一時間人仰馬翻。
紅柳在倒地的一瞬間,一骨碌爬了起來,如果是伶月斷然不會如此狼狽。
很可惜,她並不是伶月,她只是一個非常普通的女子,拿著一柄很不普通的劍罷了。
翠柳劍出鞘,兩隻黃鸝和那一抹深紅色的柳枝彷彿活過來了一般,一時間雪原之上劍氣縱橫。
天地間茫的一片白,出現了無數的劍痕。
那無數的劍氣,其實是由翠柳劍劍身內的劍意激發而成。
而那些劍意,來自楚王。
即使是堂堂的東宮大內總管小桂子,也被這劍意逼得退開了數丈。
自從罰涼一戰後,很多不可以按稠論之的東華大陸前輩人物離開了地靈秘境,便再沒有人能夠擋住楚王的鋒芒。
哪怕這鋒芒,只是一道藏於劍身之幟濃烈劍意。
不知道為何,此時的穆順明明看到了奇蹟,卻怎麼也高興不起來。
他不喜歡,自己心愛的女人,借用別的男人的力量,來保護自己,但他又很無奈。
他只是一個卑賤的草芥,只是無根的訃和柳絮,他想要接過天下最重的醬守護自己心愛的女子,然而卻沒有這個資格。
劍意雖強,但畢竟是來自楚王。
更何況紅柳又沒有修為,根本無法十足的駕馭這道劍意,也無法發揮出這道劍意真正的力量。
於是這位深不可測的東宮大內總管小桂子,最終還是接住了這柄劍,然後形同鬼魅的繞到紅柳身後,如蜻蜓點水般的一掌落在了穆順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