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不繼續揮師北上,大家都知道,打戰將就的是人心,現在我軍士氣正盛,揮師北上定勢如破竹,就算打進那巍峨的聖京城也不是不可能,首長如今不夠果敢,只怕錯過大戰良機呀!”
說話的是一位山海市駐軍區的老將,老將脾氣古怪,心直口快,且似乎並不怎麼喜歡這位南王新調來的總司令。
這話一出,不少激進派紛紛附和,他們都是十分迫切想要上戰場立功的主兒,怎麼甘心在太原死守,如果北上,萬一打到了聖京城,那麼豈不是他們的功勳將要領先其它軍隊,甚至超過傳說中那隻極其隱秘的天策神軍。
想到升官發財、權勢、榮耀這幾個字眼,這些征戰沙場的老將士們也是一陣熱血沸騰。
韓信面色沉了沉,這幾句話雖然看不出什麼端倪,但他心思縝密,自然品出了些針對的味道來,於是他想了想說:“現在聖京內亂已平,南北戰爭中北方的總指揮已經有陸錦徽變成了李春秋,這李春秋思維天馬行空、睿智無雙、心思縝密,跟南王有得一拼。”
“現在貿然進軍,且不說帝都的支援有多快,就是太原除南邊以外,四周都是敵軍,如果到時候被夾擊,將是我們難以承受的損失,甚至是全軍覆沒的代價。”
“要是揮師北上,造成了這樣慘烈的代價,這個後果你們誰擔當得起,是剛剛那位老將軍,還是你們這些支援老將軍的人兒?”
他說得極其認真,但語氣平緩,聽不出什麼情緒,也聽不出什麼爭對的意味。
但那老將軍偏生就有些倔強,挑了挑眉,一臉不服氣地說:“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小韓首長沒上過幾次戰場吧,你可知我們身居高位,是多少次冒著生命的危險拼來的。”
“如果前怕狼,後怕虎,成什麼大事,乾脆回家種田去,那什麼風險都沒有了。”
老將軍剛一說完,無數激進派再次附和,這話聽著都有道理啊。
韓信看著以老將軍為首那些軍官一個個漲紅了臉,非要口頭上爭個高下,然後說服自己的樣子,笑了笑說:“自古戰場皆有風險,想想這裡計程車兵有多少是你帶出來的,你又見過多少他們的父母?”
“你自己也有父母妻兒吧?他們在前線打戰的時候,家裡盼著他們平安而歸的親人們的心情你也能理解吧?”
說到這裡,韓信忽然話鋒一轉。
“對,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你說得很有道理,但是,既然這些兵是我們帶出來的,我們是不是應該盡最大的努力,讓他們多一些活下去的機率,返回家鄉。”
“要得虎子,必要入虎穴,入虎穴就有生死的風險,這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也不是人力所能改變,而我們所能做的就是將風險降到最低,將將士們的死亡率降到最低。”
韓信說到這裡,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大口清茶,然後溫和地笑了笑。
老將軍冷冷一哼說:“捨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小韓首領,年輕人怎麼沒點兒衝勁兒呢,怕死的不都應該是我們這種半隻腳跨踏進棺材的人麼?”
說到這裡,他的臉上一陣鬱悶。
韓信挑了挑眉說:“如果你們認為我膽小,我怕事,那麼隨便你們,我這個人不太喜歡解釋,你們想要揮師北上,可以,只要你們申請得到南王的同意,我就立刻揮師北上,散會!”
說完,他拿著資料夾闊步離開了帥營,丟下一群軍官在這兒面面相覷。
這一次,他是真的有些生氣了,這些老將自從來到太原後就倚老賣老的與他爭鋒相對,他的好脾氣和好性子都這麼被磨光了。
待到韓信離開後,關飛覺得頗有些尷尬,說實話他很欣賞、敬佩韓信這個人,可是饒是是他,也贊成繼續揮師北上。
戰爭,就講究乘勝追擊,一鼓作氣,剛剛打了大勝仗,怎麼能止步不前呢,這豈不是擾軍心,掉士氣的麼?
因此,剛剛的爭執,他沒有加入。
而那老將在山海市似乎也頗有輩分,朝著地上狠狠啐了一口吐沫,說:“切,以為跟南王熟就可以大拽啊,以為老子不敢找南王,老子等下就去找南王去,本來這幾次的指揮和戰略讓老子很是欣賞,但剛一進太原就慫了,真是後生一點也不可畏。”
說完,他帶著那些激進派離開了帥營,估摸是聯絡南王,打小報告去了。
……
……
前線,趙楠親自來到前線城頭,與那些前線的普通士兵談心。
趙楠雖然不是地地道道的藏州人,但在藏州生活了很多年的他,幾乎對藏州的一切瞭如指掌,與這些本地人有許多共同話題。
且這些本地人吧他當作神一樣看待,談話間便收買人心,不過是眨眼間的事情。
沒一會兒,大地便顫抖了起來,宛如無數鐵甲巨獸從遠方奔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