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寶的目光先是落在了夏侯元身上,緊接著是樊寬,最後才是符邦。
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在符邦的身上的時候,他輕輕挽了挽自己的衣袖,朝著符邦行了一禮,溫和的笑著,使人如沐春風。
“符邦大人,好久不見,別來無恙!”他的聲音很是輕柔,就像是一彎春水壓了桃枝。
符邦蹲在臺階上,叼著一根青草,看著多寶,一臉匪氣地笑了笑說:“姬羽將軍,叫你來,要我帶多少兵馬,多少部將去?”
“師傅說了,你帶上益州所有的主力去。”多寶一臉平靜地說
他並不覺得詫異,符邦一直是個很聰明的人,師傅的意思每次他都可以領悟三分之二。
但符邦聞言,卻是怔了怔,略微沉思了一會兒,嘆了口氣,說:“好的,我們明白了。”
這句話的意思很深,多寶沒有聽懂,實際上在場的人都沒有任何人能夠聽懂。
而樊寬和夏侯元卻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微微有些詫異。
益州主力盡數北上,那麼這偌大的益州,豈不是要丟給別人了?
多寶看著那二人的神色,知道他們一定有很多話要對符邦說,那些話是關於姬羽的,因此他不能聽見。
於是,他很識趣的衝著符邦行了一禮,笑了笑說:“那我在客房,等你們安排?”
符邦點了點頭,說:“放心,不會用多長時間。”
多寶聞言,拂袖轉身,踏著輕快的步伐離開了小院,隨益州州府某位下人,去了客房。
待多寶走後,樊寬便一臉急切的開口了,說:“益州主力如果全部抽調北上的話,如果其它勢力來攻取益州,那豈不是要失去益州?”
夏侯元點了點頭,附和道:“如此下來,之前的努力,豈不是要白白一場空了?”
符邦站起身來,看著朗朗晴空,感受著秋高氣爽,負手而立,嘆了口氣說:“熊掌與魚翅,焉可兼得乎?”
夏侯元和樊寬看著符邦背後的兩把刀,有些恍惚,這一刻的符邦,竟然無形之中有著無形的王者之氣。
這時候,符邦接著說道:“讓判官上來,執掌益州,能守則守,若不能守,則棄之,放棄整個益州,得來的便是整個後漢北方,那這樣的失去,便是丟了芝麻,撿了西瓜。”
“更何況,羽哥手裡,還有當今天子。”
……
……
一道州令,來到了失去芭蕉之後的廬山郡,判官簡單的交代了郡守的交接之後,單騎策馬前往州府,代為州牧。
那個深秋的夕陽很美,讓人恍惚中有人生最後的美景的錯覺,就彷彿一個遲暮的老人,卻驚豔了時光。
判官看著那枯藤、老樹、昏鴉的美景,有一種自己生命走到了盡頭的錯覺。
當判官來到州府接替益州州牧的時候,符邦、樊寬、夏侯元率領五十萬益州精兵,前往長安。
野草萋萋盡枯黃,當夕陽美麗的斜暉灑下來的時候,就彷彿一片金黃生了光輝,格外驚豔。
“魚翅與熊掌,都想兼得,該如何?”符邦自言自語的問了這樣一個奇怪的問題。
樊寬、夏侯元和身後幾十萬大軍皆看著他,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這個問題有些深奧,他們聽不懂。
過了一會兒,符邦卻又開始自言自語的答了一句:“唯有真小兒女爾!”
然後,放聲大笑了起來。
那笑聲很是爽朗,卻充滿了匪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