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他站起身來,衝著袁楚深深的鞠了一躬,一臉歉意的行禮笑道:“袁大人,林啟一時衝動,不識禮數,還望袁大人莫放在心上,有錯就要認,捱打就要立正,林啟願意受罰。”
袁楚本來也沒把這件事情放在心上,若多寶不說,他也絕對不會在意。
只是多寶說了出來,終究事關他袁楚的顏面,因此不能不解決,也必須解決。
所以,在林啟主動道歉、低頭,很是配合的維護了他的顏面,給了他臺階下的時候,他對林啟簡直滿意到了極點。
於是,頗為喜悅地笑著說:“林啟將軍,一見故人,情緒過激一些,我也能理解。”
他當然不會為難林啟,因為現在的林啟讓他很是滿意。
多寶、伶月也並不指望,這一句話就能讓袁楚和林啟發生什麼事端,只是化被動為主動罷了。
這樣一來,林啟囂張的氣焰,便瞬間被壓了下去。
袁楚沒有站起身,今日非往昔,他已經不需要對姬羽抱著如同對神靈一般敬畏的態度了。
神靈是沒有弱點的,但認識林啟後,似乎林啟知道了姬羽的弱點,那麼姬羽便不再如同神靈一般,堅不可摧,不可戰勝,高不可攀。
他只是揚了揚手,嘴角掛起了溫和的笑容,說:“代我向你們姬羽將軍問好。”
伶月目光轉向了多寶,她的確不適合談判,因為她的性格太過於像一把劍,很直!
多寶並沒有看向其它人,反而溫和一笑,朝著袁楚行了一個見禮,說:“我師傅很好,就不勞袁大人記掛了。”
如此放低姿態,反倒承認了袁楚的高調?
伶月蹙了蹙眉頭,有些不悅。
袁楚倒是覺得很是受用,於是唇角的笑容微微上揚。
結果,還未等袁楚說話,多寶卻是接著說道:“不過,我覺得袁大人,卻是很不好。”
這句話,有點兒費解,於是在場的人都很是茫然,包括當事人袁楚。
“嗯?”袁楚緊蹙著眉頭,一臉不解地看著多寶,彷彿要從那張稚嫩的臉上,看出一朵花來。
多寶的笑容很燦爛,確實像一朵朝陽的花兒,說:“當今亂世,文卓專政,宮廷政變,老奸巨猾的王寅利用離間計,使呂溫候殺文卓,欲要手挾天子成為下一位文卓。”
“我師傅為天下而思,為大義而慮,出兵護駕天子,而袁盟主離皇城如此之近,竟然不思護駕,反而趁機掠去幷州,下一步是不是要再進攻洛陽,甚至皇城啊?”
伶月深深地看了多寶一眼,幾日下來,這小道童倒有了幾分公子的神韻。
袁楚蹙了蹙眉頭,他原本正自鳴得意這小子很識抬舉,將自己捧到了一個合適的位置,結果接下來一句代表皇家的質問話。
便將才剛剛再次上位上風的他,打倒了塵埃裡。
欲與天公試比高,但誰能比天高?
雖然皇帝只是個傀儡,但誰也不想背上大逆不道的名號,不然天下諸侯、十八路群雄都會想法設法聯合起來,分割掉此人的一切。
不想成為眾矢之的,因此就算做著卑鄙無恥、毫無道義可言的事情,還是得說自己師出有名,是為天下,為正義。
於是,袁楚眼珠子一轉,如此說道:“姬羽將軍是護駕,還是爭著去當權臣且兩說,而且我出兵幷州,也是解救幷州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趕走文卓殘黨。”
多寶笑道:“至於是權臣還是護駕,袁大人可找靈帝陛下說。不過我師傅說了當初按照他與文卓的約定,文卓死後,一切地盤都歸我師傅。”
“更何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師傅要代天子收盡王土,合情合理,還請袁大人,莫要逆天行事。”
這個“天”自然不是指地靈秘境的天,而是指那皇宮之內,身披龍袍的靈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