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州府並不像孫堅想象中那麼繁華精緻,但卻充斥著一股別樣祥和、寧靜。
就像是一座佛法無邊的古剎。
就算是那殺人如麻,流浪天下的惡徒走進其中,也會放下屠刀。
來到了姬羽所在的小院,孫堅看到了那株瘦小的菩提樹,當即便明白了小院中那若有若無的禪息,是怎麼來的。
於是,他看向了那名城中城的看門少年,問:“你們家將軍,修佛麼?”
那少年撓了撓腦袋,一臉茫然地說:“我家將軍不修佛啊!”
孫堅咂了咂嘴巴,心中感慨著好生神奇。
跟著,那名少年帶著他進入了姬羽所在的華屋。
入了華屋,裡面的佈置很是質樸,沒有半分奢華,但禪息滿堂,意境滿屋,何陋之有?又如何不奢華?
此時,姬羽正坐在太師椅上讀者那捲不知被翻了幾千遍,幾萬遍的後漢書。
而多寶,正在桌案上,津津有味地抄著道藏。
雖然寫出來的字不如“蜀水”字畫店中那般好看,但卻也看得出這個小道童十分努力認真。
那名看門的少年對著姬羽做了詳細稟告後,躬身退出了裡屋。
一時間,華屋內只剩下姬羽、孫堅和多寶了。
孫堅在打量完多寶後,目光轉向了姬羽,那是一個生得極美的玄衣少年,以一隻精緻的黃鸝釵束髮,左右手手腕上各戴著一隻鐲子。
左手腕上那隻,火紅的刺目。
右手腕上那隻,平淡中卻又透著不凡。
這大概是孫堅第一次見到這麼好看的男孩子,於是微微有些失神。
但一想到這個少年,曾和呂溫候有過兩敗俱傷的激烈一戰,並非空有其表的花瓶,孫堅便覺得一股尊敬感從心底油然而生。
他衝著姬羽行了一個恭敬的見禮,問:“在下江東孫堅,見過姬羽將軍。”
姬羽放下了書卷,淺笑看著他,說:“如今,我傷未痊癒,呂溫候傷也未痊癒,要對付他,不難。”
孫堅怔了怔,有些不解,自己還未說,怎麼姬羽好像全都知道了的樣子呢?
姬羽接著說:“所以,你不用求我,好好看看益州的山水便回去吧,呂溫候自有人對付,等你折返盟軍總營的時候,便會看到結果了。”
孫堅更加茫然了,心想當今後漢天下,除了你一一人,還有誰能抗衡呂溫候?
姬羽說:“當然,此次對付呂溫候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三個人。”
孫堅暗暗心驚,後背冷汗直流,心想:難道此人會讀心術不成?
姬羽笑道:“讀心術是什麼東西,那是江湖人玩的把戲,我玩的,是道法!”
“夫承天地,萬法自然!”
孫堅聞言,聯想起這州府之中古剎一般的禪息,再想到那顆頗為不凡的梧桐樹,最後又想到了硃紅色院牆上那兩首詩,那兩隻欲要入春的蟬,恍然大悟。
他躬身朝著姬羽行了一禮,萬分感慨地說:“原來姬羽將軍擁有如此高深的道法,那張角號稱天公將軍,和姬羽將軍比起來,倒是班門弄斧了。”
姬羽擺了擺手,笑道:“話也不能這麼說,張角的太平要術,自有其道,主要是他大器晚成,又無天命相助,否則自然是一地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