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府正廳,寬敞明亮,幾株月桂花擺放在角落裡,濃郁而讓人心曠神怡的花香遊蕩在和煦的春風裡。
符邦、伶月、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六人,依次坐在正廳中,手中端著一碗清茶,神色肅穆。
一身玄衣、頭戴黃鸝釵的姬羽坐在主座上,正在與六人商討著什麼。
就在這時候,那名看門的城中城少年帶著樊寬走了進來,然後先是朝著六人行了一禮,然後又朝著姬羽行了一禮。
這時候,會議停止了,姬羽放下茶杯,抬起頭來,同時也抬手示意那位少年不必多禮。
他看著高壯的樊寬,露出了溫和如春風的笑容,說:“你來了啊,坐!”
他的聲音也很溫柔,那種語氣給人的感覺就是沒什麼架子,和藹可親,就彷彿老友重逢的感覺。
不知為何,看著姬羽那滿面春風的笑容,聽著那句溫柔如老酒的話,樊寬心中的大悲傷,忽然減去了幾分。
他有些緊張地找了個座位坐了下來,當然那個座位靠符邦靠得很近。
姬羽說:“樊寬,你家裡的事情我知道了,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還請節哀!”
樊寬重重地點了點頭,斬釘截鐵地說:“將軍放心,我答應了娘,要跟著將軍好好幹,打他孃的一個太平盛世出來,然後榮歸故里,讓娘好好看看她兒子有出息的樣子。”
姬羽笑了,眼裡流露出讚賞之色:“人,能力有多大沒關係,但總要有大理想和大抱負,否則和鹹魚有什麼區別?”
樊寬撓了撓腦袋,不知道該說什麼,顯得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還是收到了姬羽的讚賞,於是發自內心開心地笑了。
樸實的真性情,總是討喜的。
姬羽唇角微揚,問:“你可想修道?”
樊寬怔了怔,指著自己的鼻子,難以置信地問:“我也可以麼?”
姬羽挑了挑眉說:“眾生皆有道緣,只看如何尋得它,又如何修得它?”
樊寬想了想,激動地問:“修得大道,能否讓家母起死回生?”
姬羽搖了搖頭,說:“就算這世間最強的人,都不可能擁有起死回生的能力。”
說到這裡,他忽然話鋒一轉:“但是,修得大道,便有能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能夠實現自己心中所想,心中所願。”
樊寬眼中閃爍起了如點點星辰的光芒,那是希望與渴望。
他問:“將軍,您能帶我入道麼?”
姬羽笑了笑說:“我不能,但符邦能。”
樊寬聞言轉頭看向了那個天下長得最像匪寇、揹著三把刀的少年,神色既激動,又感動,隱隱之中,還夾雜著一些期待。
姬羽看了一眼伶月、韓星、龍賈、夏侯元、白無常五人,然後率先起身悄然出了正廳。
其餘人心領神會,紛紛效仿。
一時間,整個正廳內只剩下符邦和樊寬兩個人。
樊寬又紅了眼眶,眼淚不爭氣的流了下來,顫聲說:“符邦大哥,我想修道,我想有出息,我想讓娘為我驕傲!”
說著激動之中,他竟然是噗通一下跪了下來,有懇求之意。
可惜,他膝蓋還未能落地,便被符邦閃身給制止住了。
符邦將他緩緩扶了起來,說:“當初你做我親兵的時候,我不是就跟你說過麼?我們是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