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蟄,日出有曜,羔裘如濡。
姬羽揹著卷星銀槍來到了正廳,在大管家的帶領下,他坐在了主位左邊的座位上,這個位置很高,比大管家的還要高。
那些金縣之主紛紛看向了這位很是好看的少年,皆暗自揣測著少年的身份。
而且,他竟然能帶兵入殿?
這是郡守府專門為其開放的特權?
還是這少年是郡守府都不敢得罪的人?
在一片茫然的情緒中,各位縣主經過了細緻入微的觀察之後,開始選擇自己的交談物件。
在姬羽旁邊坐著的,是那位充滿了銅臭味的寧陽縣縣令,作為廬山郡最富有之縣的縣主,身上沒有點兒銅臭味才不正常。
因此,他還是個勢利眼。
於是,寧陽縣縣令做了在場所有縣令想做都不敢做的事情與姬羽搭訕。
“敢問兄臺統領何處,同在廬山郡為官,在下怎麼看著兄臺,好面生啊?”他一臉燦爛的笑容問。
姬羽說:“我統領的是金縣,只不過是最近才入了廬山郡佔的金縣,自然面生。”
此話一出,滿座皆驚。
金縣是個窮到不能再窮的地方,能有什麼好東西?
要是有好東西,還會放任被亂軍洗劫了一波又一波,而沒有一個強硬的統治者麼?
難道此子是廬山郡郡守府的客卿,佔領金縣純粹是為了郡守府辦事?
想到這裡,各縣之主自然也不會因為姬羽佔著一個窮縣而起小覷之心,要知道在地靈秘境裡,天下難纏是客卿。
客卿是請來的,郡守府的客卿自然要擁有讓郡守府忌憚的實力,那才用得上請、
換而言之,州府的客卿要有能讓州府忌憚的實力。
王府客卿要有讓王府忌憚的實力。
否則,便用不上那一個極尊極貴的請字,那也自然就算不算客卿。
郡守府刻意之舉和一句不經意的話,便贏得了滿堂敬畏
約莫半個時辰後,王一葉在一名美妾的攙扶下,來到了正廳,與各縣之主歡笑著打招呼。
與郡守府那些下人的蠻橫、兇狠、狗眼看人低完全相反,廬山郡郡守王一葉看起來,似乎是一個和藹可親的人。
不過,王一葉的長相也和各縣之主猜想的不一樣,在他們看來,能當上郡守的人必然有軍中鐵血人物的風範。
可是王一葉有的,只是一股宦海沉浮的老辣和圓滑。
與各縣縣之主打過招呼後,王一葉最終來到了姬羽面前,行了一個見禮,笑著說:“早已聽聞金縣出了一批少年英雄,為首者不過十餘歲,如今一見果然不凡。”
此話一出,各縣之主再次震驚了,原來姬羽並不是廬山郡郡守府的客卿,真的只是初佔金縣的縣主。
可是為什麼儘管如此,王一葉向姬羽行的,還是身份平等的見禮?
各縣之主,茫然不解。
姬羽笑了笑說:“廬山郡郡主風雅之士的名頭,我也是如雷貫耳,這段時間感受著雨打芭蕉、夜闌臥聽風吹雨的意境,倒也算是傳言非虛。”
王一葉謙虛地擺了擺手,說:“王某人不過是些微不足道的小情趣,將軍入金縣不過一年,便蕩平了為禍一方的燕定山悍匪,得了魚兒莊的認可,讓金縣的經濟扶搖直上,這才是驚才絕豔啊!”
燕定山悍匪?
這一幫人在金縣雖然是人見人怕的牛鬼蛇神,但對於廬山郡其它縣來說,卻是一群不太成器的烏合之眾。
蕩平這一群人,不足為奇。
但是魚兒莊是什麼地方,那是當初益州州牧大人前往都被拒之門外的存在,天下更隱隱有傳言,那魚兒莊莊主江大戶是隱藏的益州首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