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說得很對,若不是巧合之下與那小和尚說了一個蟬,這本大日真經必然不能為“源”,也悟不出這個源來,今晚還真是可能會很麻煩。
姬羽如此想著,認真地說:“你說得都很對,但是,我既然能壓制你一次,就能壓制你第二次,你可以不信,咱們來試試?”
要是別人知道姬羽這個想法,肯定會更加驚駭。
一個歸源境圓滿面對中六等宗師階段破甲境的殺心,竟然只是可能會很麻煩?
不過,有人看到這一幕想必已經很難以置信了,靠著一本佛經,竟然就能佈置出如此高深的飄渺天道殺陣,制住一位破甲境高手。
黑衣人聽著姬羽的話,沉默了半晌,然後說:“如果你敢欺騙老夫,醫不好元兒,老夫管你用什麼手段,就算拼的白家家破人亡,也要與你魚死網破。”
姬羽卻是渾然不在意黑衣人的威脅,而是繼續這場合作談判的重要內容:“如果我醫治好了白元,你們白家要做我的盟友?”
黑衣人聞言冷笑:“你很弱,即使你這麼妖孽,但也擺脫不了你那弱得可憐的修為。”
姬羽挑了挑眉:“我說過,我會擊敗太子,接回皇姐。”
黑衣人沒有再說話,因為他發現了很關鍵的一點。
自始至終,姬羽都很平靜,就像一潭死水,任風起雲湧,也不起一絲波瀾,甚至一絲漣漪都不起,這是為什麼?
黑衣人陷入了很深層次的思考。
在猛虎面前,任獵物如何咆哮掙扎,它都不會流露出任何一絲情緒來。
因為不管如何,獵物也不可能逃脫它的爪牙,始終都不過是一頓填飽肚子的美味罷了。
所以難以想象的平靜,是因為難以想象的自信?
這時候,姬羽再次開口:“答應麼?”
黑衣人說:“饒是如此,你要對付太子,又招惹了獨孤氏,你的敵人太多也太強。”
姬羽搖了搖頭:“獨孤氏也並非敵人,太子才是。”
黑衣人若有所思,說:“我白家不幫你對付太子,也不幫你對付西楚那些名門望族,只是在一定的基礎上給予你庇護和幫助。”
姬羽點了點頭:“可以。”
黑衣人有些急切地問:“那你何時開始,為元兒治療?”
姬羽從黑暗裡摸出紙筆來,然後開始提筆疾書,沒一會兒,筆落,紙上落下了一行行清秀的字,皆是一些天材地寶的名稱。
“準備好這些東西,後日我和劉貴妃送皇姐去司禮監的時候,我會親自登臨白家山莊。”
說著,他將那張寫滿字的紙遞給了黑衣人,同時解了對黑衣人的禁制,一時間佛光、真言四散作點點星光,隨夜風而逝。
黑衣人接過了那張紙,神情有些猶豫。
現在只要他動一動念頭,也許便能瞬間斬殺姬羽,這很誘惑啊!
當然,佛光、真言是不能再用了,但還有一隻神秘莫測的鐲子,不是麼?
想到那隻剛剛將他短刀蕩飛、卻未留下一道劃痕的神秘鐲子,又想起宮中傳言姬羽化繭重生時的情景。
——攜絕世神仙境強者氣息飛劍所化。
頓時,他心中那一絲強烈的激動和慾望,便被一盆冷水給徹底剿滅了。
他抬起了頭,看著姬羽,一臉認真地說:“希望你言而有信!”
姬羽淺淺一笑:“父子有言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黑衣人聞言沒再說什麼,隨著那把短刀化作一道刀芒便掠了出去,最後身影以流星之資消失在了夜空裡。
黑衣人走後,姬羽終於能夠放鬆下來。
他開始劇烈的咳嗽,每一次咳嗽都會帶起一點淡淡的血花。
如果此時有人仔細觀察的話,會發覺他的臉色很差,蒼白如紙,就像一個人剛得了大病那樣。
第一輪的對抗,雖然黑衣人的一擊被鐲子擋了下來,但還是有一小部分力量需要他來承受。
但即使是一小部分力量,卻也是破甲境靈兵所激發出來的,也不是一個小小的歸源境能承受的。
還好這具武身軀特殊,不然後果很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