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夫易本人同樣是雲裡霧裡,他哪裡知道葛三秋這隻大手並非玄門正宗的“太一玄炁手”,而是葛三秋另闢蹊徑,采地元玄煞合天下五毒凝鍊而成,雖然“太一玄炁手”有異曲同功之效,但是本身乃是至陰至陰之物,正好被至剛至陽的烈火所剋制。
如此一來,即便夫易不用火之本源,僅使用乾卦“終日乾乾”,雖沒有火之本源來得霸道,卻也不與這玄煞大手相差多少,故而眼下能有此收穫,實是歪打正著的意外之舉。
葛三秋倒底是成名已久的老怪物,雖然一時失手,卻也不驚慌,反而看到封天鏡如此威力更是滿懷激盪,隨即雙手捏了一個奇怪的手訣,口中唸唸有詞。
隨著咒語越來越急促,那紫色小劍突然憑空暴漲成一隻長約三尺的百足之蟲。
三尺蜈蚣周身呈紫黑之色,背部有一條筆直的紅線,張牙舞爪甚是瘮人,居然是傳說中的鐵背血線蜈蚣,夫易哪裡見過這般陣仗,頓時瞠目結舌。
只是讓人意外的是,那與之合攻夫易的言思飛同樣驚恐萬狀,連忙將那金光翻騰,直到此時依然看不清其形狀的法寶收了回來,顯然他對葛三秋這隻三尺百足之蟲瞭解頗深,而且讓他忌憚無比。
就在言思飛剛剛將法寶收回之後,那隻鐵背血線蜈蚣突然百足齊動,身體扭曲成一個極奇誇張的弓形,緊接著便化成一道紫芒,以電石火光之勢朝朱雀神劍迎來。
紫光勢若長虹,深邃的夜幕在其薰染之下有一種說不出道不明的詭異。
有方思飛之舉,夫易哪裡敢大意,體內靈氣瘋狂運轉,如瘋了一般將體內所有的靈氣全部輸入封天鏡中。
也不知道是不是封天鏡自通靈性,知道眼下情勢危險,夫易突然感覺到封天鏡中如一個恐怕的無底洞一般,直接將他體內的靈氣一吸而空,丹田內赤色金丹連同一眾色彩斑斕的小丹瞬間枯寂。
夫易頓時感覺身體沉重無比,就連睜開眼睛的力氣也沒有了,更別說從乾坤戒中取幾粒恢復靈氣的丹藥了,只是就在他合上雙眼準備遠轉《大荒經》恢復靈氣之時,似乎看到天地變成一片七彩世界……
夫易不知道這片七彩霞光究竟是自己的幻覺還是現實,因為眼下他已經顧不了那麼多了,連忙靈臺清明,拼盡全力恢復靈氣,只要恢復到能開啟乾坤戒取出仙丹的靈氣即可,只要服下仙丹,他就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恢復戰鬥力。
不過他並不知道,他在合上雙眼的那一瞬間看到的景象並非幻覺,而是真實存在的,而這一切,便來自異變的封天鏡!
從未散發異光的封天鏡將夫易靈氣全部吸收的那一瞬間,居然綻放出七彩霞光,玄光耀眼無比,直接將整個夜幕撕裂,天地間頓時豁然大亮,映成一個奇異的七彩世界。
這片七彩霞光,正是封天鏡陰陽二氣所化的“返本歸源”神光,原本恐怖至斯的鐵背血線蜈蚣在七彩霞光的照耀之下,葛三秋的咒法加持瞬間被驅散,三尺巨蟲瞬間復化成一柄三寸小劍,擊在龐大的朱雀身影之上,彷彿泥牛入海一般,直接被焚天烈焰化成五精金水淌流一地,一柄上好的次品仙器隨之報廢。
“噗!”
幾乎同時,葛三秋直接一口血霧噴出,原本看上去只是有些滄桑的臉,居然一瞬間便蒼老了幾十歲,再配上滿頭白髮,盡是老態龍鍾之色,滿面皺紋如千年樹皮一般深不見底。
這柄小劍正是葛三秋本命交修的法寶,乃是一千五百年前採自地靈元磁精鐵,於一只得自西域莽荒之地的鐵背血線蜈蚣腹內,復以地心毒焰煉製七七四十九年才煉成。
平日時葛三秋視其為命根子,尋常戰鬥從不使用,常以暗箭傷人的偷襲方式使用,因為地心毒火餘毒與鐵背血線蜈蚣二者皆是至陰至邪之物,故而中者不出一柱香便化成一灘血水,而他與血修羅齊名的諺語,正是因為此法寶之利而得。
所以這件法寶可以說自葛三秋煉成之後,便是屢見奇功,無往不利,今日未暗施手段實在是因為夫易僅僅只是地仙境中期的修為,即便有兩件上等仙器助力,終究是晚輩,所以葛三秋並未其放入眼中。
卻不想,自己的狂妄居然讓他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故而這口血霧中,除了因本命交修的法寶損壞帶來的反噬之外,還有就是急怒攻心所置。
只可惜七彩霞光乃是返本歸源之氣,僅有驅除異象和咒法加持之效,雖然剋制了葛三秋這等恐怖的異寶,但是言思飛與百里策卻是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只是這一人一魔被方才毀去葛三秋之寶的一幕所震懾,故而給了夫易一絲喘息的機會。
“豎子,今日老夫必生啖汝肉,飲盡汝血方解心頭之恨!”
法寶被毀,緩過氣來的葛三秋頓時氣沖斗牛,咬牙切齒怪叫一聲,隨即右手再次一拍頭頂,那煞氣大手再次出現,直接拼著被朱雀虛影灼燒之痛,直接朝躺在地上的夫易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