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方微明,樓閣上竹簾未卷,卻有一絲濛然如帶的淡淡天光映過來,整個樓閣就罩在這天地朦朧之中。
濛濛如泛潮一般地氾濫過來大片霧氣,滾滾如浪,恰似萬馬奔騰而來,正是“清露”之氣。
何為“清露”之氣?
這便要說修士煉氣時所講到的六氣。
每當陰泰交接,氤氳一氣的時刻,便是修仙之士“服氣”之時,所謂春食朝霞,“朝霞”者,日始欲出赤黃氣也。秋食淪陰,“淪陰”者,日沒後赤黃氣也,冬飲清露,“清露”者,北方夜半之氣也。夏食正陽,“正陽”者,南方日中之氣也。加上天地玄黃之氣,是為六氣。
修仙之士有辟穀仙法,可終年不食五穀雜糧,但是卻並非當真可以做到什麼都不吃,這“六氣”,正是修仙之士的“食物”,故而便有了修士“餐風飲露”之說。
時令正當寒冬,按規當食“清露”之氣,這“清露”一詞系夜露與天氣之混合,來時只在片刻之間,當在其未曾化露之前,便須收食腹內。
夫易等人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最好的機會,尤其是如今身處蓬萊仙境,這“清露”之靈充沛無比,遠超外面百倍不止。
故而除了自昨日大戰之後,受蓬萊眾仙子相邀再回蓬萊,便一直躺在玉榻酣睡的鳳瑤之外,夫易等人連忙再次各自施展“吐納”之術,收食“清露”之氣。
閣樓內靜寂無聲,便只有吐納食氣之長長呼吸聲,那一片清露之氣,終於如萬馬奔騰般地掠過了現場閣樓,其聲沙沙,也只有修為深厚,感知能力遠超常人的得道高人,才能清晰地察覺到夜霧著地之聲,。
待到“清露”之氣消失之時,也便是“吐納”結束的時刻,眾人連忙入定,施展各自功法將“吐納”轉為“胎息”。
此番,稱之為早課,是以“胎息”之法將四時之氣完全消化,一直需要持續了兩個時辰,直到天光大亮為止,才算是告一段落。
張天宇最先醒來,看到夫易及二女並未結束,隨即不自覺看向詩云。
回想,自神農架一行之後,二人便沒有分開過,如此算來也差不多有一年的時間了,他還從來沒有靜靜觀賞過眼前這個此生第一個讓他心動的少女。
只見詩云此時靜靜坐在那裡,雙手各捏劍訣,冰姿香發襯以雪膚玉貌,人是那麼的美,當真稱得上清豔絕塵!
看著如此驚豔絕絕的佳人,張天宇不由痴痴一笑。
也不知是張天宇這一笑驚動了打坐的三人,還是三人本就正好結束,當三人睜開雙眼之時,看到張天宇滿臉痴迷之相,雙眼正直勾勾盯著詩云時,詩云頓時羞得面紅耳赤,嗔怨一聲道:“看什麼!”
張天宇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尷尬無比,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頓時引得夫易和晨露二人鬨笑。
晨露隨即開玩笑道:“天宇,待到過幾日迴轉崑崙之時,便請詩云師傅做主,讓你二人正式結成道侶如何?”
“恩……”張天宇下意識回了一聲,卻惹得詩云更是嬌羞難耐,隨即嘀咕一聲道:“誰要和他結成道侶……”
“你不願意嗎?”晨露隨即笑道。
詩云連忙回道:“不願意!”
晨露掩面一笑道:“那正好,我看那清雲仙子受天宇恩澤,似乎對他有點意思,不如待會便稟明牡丹仙子,讓他二人結成道侶如何?”
“不行!”詩云一聽頓時大急,整個人嚯得站了起來,但是當她看到晨露滿面笑意之時,瞬間反應過來,此為調侃之話,怎能當真,隨即嬌羞道:“姐姐只會欺負於我。”
夫易哈哈大笑道:“誰讓你口是心非了。”
“哼!”聽到夫易也來調侃,詩云瞬間反應過來,隨即笑道:“那你二人又何時結成道侶呢?”
此言一出,卻是換成夫易和晨露二人尷尬無比,晨露頓時俏面徘紅,嗔怨一聲道:“死丫頭,找打!”
說罷,便揚起纖手作勢要打,詩云不由嘿嘿一笑,連忙跳到一旁。
就在這時,閣格外突然傳來一道清脆之聲,“諸位前輩晨課結束否?”
聽到有蓬萊仙子呼喚,詩云連忙將頭探出軒外,一看來人居然正是清雲仙子,突然想到先前晨露之言,不由柳眉一挑,有些不悅道:“有什麼事嗎?”
看到詩云面色有些不悅,清雲仙子不由一愣,一時間卻是沒反應過來詩云為何心情不暢,不過對方已然尋問,連忙回道:“掌門太師叔有請。”
“哦……知道了,我們稍候就到,你先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