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易面無表情,搖搖頭道:“我沒有關心他的必要,我只是覺得這樣做,和邪魔外道有什麼區別?”
夫易此言一出,晨露頓時沉默下來,因為先前李凌峰要施此術之時,她本也是反對的,只是她原本就對這小狐女靈芸有些反感,故而在李凌峰陳述一番大道理之後,便也不再堅持,如今夫易重提此事,自然便也無話可說,畢竟二人於此事的觀點卻是相同。
李牧瞬間不滿,直接怒斥道:“什麼是正,什麼是邪?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對敵人的善良,便是對自己的殘忍嗎?”
夫易聽後不由眉頭一皺,隨即質問道:“她是敵人?”
李牧聽後頓時火冒三丈,正想破口大罵,卻有李凌峰將他攔下,笑了笑道:“夫易,你我兄弟之間無需爭吵,我現在只要你回答一個問題,可以嗎?”
“李大哥儘管問。”夫易雖然心中極是不滿,但是卻並不至於要翻臉。
李凌峰笑了笑道:“如果,你應該不會忘記師尊說過八王之中至少有一人與魔族有勾結吧?”
夫易點點頭,沒有說話,等待李凌峰的後話。
李凌峰笑了笑道:“八王中,銀杏子和哭喪老人皆與魔族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這二位絕無可能與魔族有勾結,可以排除,所餘六王雖然也有魔族有仇,但是比不得這二人奪妻殺子之恨,故而這個與魔族勾結的內奸,有可能便藏身於他們之中,明白了嗎?”
夫易瞬間恍然大悟,只是以捕風捉影之虛,便於他人泥丸種下毒咒,真的合適嗎?
李凌峰繼續解釋道:“靈芸是奼女的門人,而奼女恰恰是師尊推算最有可能和魔族勾結之人,若是仙庭的秘密就此洩露入魔族之中,到時候便是以千千萬萬條性命為代價。”
說到這裡,夫易點點頭道:“也許,你是對的,或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
“夫易,你太執著於正邪之道了。”李凌峰苦笑了聲,嘆息一聲道。
說到正邪之分,夫易一時間又想起當日風波莊之事,當時張天宇對於衛子夜所談正邪之道便大為贊嘗,不過他卻是無法接受,今日再聞此道,一時間心中百感交集,難道,真的是太他過在意正邪之道了嗎?
那麼世間既然沒有正邪之分,那麼那些用生命違護正道的修士,包括姜少雲,他們的犧牲還有什麼意義?
誰知,晨露卻在此時嘆息一聲道:“這,就是你誅殺長卿的理由了吧?”
“長卿?”夫易不由一愣,隨即問道:“長卿就是那個先前和小狐狸一起,送你藥的那個白衣書生的門人吧?”
李凌峰聽後不由苦笑一聲,他其實也知道晨露一直對這件事情耿耿於懷,只是沒想到她偏偏選在這個時間說出來,不過事情既然已經發生,有些東西逃避不得,隨即點點頭道:“不錯,就是那個人,我殺他的理由,也同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然,還有一些個人因素在內。”
“到底怎麼回事?”夫易連忙問道。
李凌峰隨即將先前李牧羞辱長卿,而長卿已經動了殺念,原原本本說了出來。
夫易聽後眉頭緊皺,這長卿之死,與先前的卓陽有什麼區別?
二者皆死於猜忌,尤其是這長卿,先前還對李凌峰有贈藥之恩,僅僅因為恐日後對李牧不利,便恩將仇報將其誅殺,如此冷血之事,居然是自己視為兄弟的李凌峰所為,這和先前風逸寒之舉,有何區別?
“道不同,不相為謀!”想到此處,夫易頓時大怒,直接甩下此言之後,便招呼晨露朱雀二人向斷崖行去。
李凌峰望著夫易的背影欲言又止,苦笑一聲道:“他,還是太年輕,如果天宇在就好了。”
李牧卻是大怒道:“什麼太年輕,根本就是愚不可及!”
“算了。”李凌峰長嘆一聲,卻是向於巳尋問道:“我真的做錯了嗎?”
於巳搖搖頭道:“主上先前說過,世間本無對錯,皆為利益使然。”
“呵呵……”李凌峰又是苦笑一聲,對躲在於巳身後的靈芸道:“靈芸,你恨我嗎?”
怎麼可能不恨?
泥丸宮中種毒咒便是封了她的靈識,故而此身將會永遠止步幻化境初境,結不得陰神,這根本就是斷送了他的修行之路!
但是她敢說嗎?
雖然心中怨恨至極,卻只得裝出一副平靜的面容,口中說著違心的話:“少主也是形勢所逼而已。”
李凌峰搖搖頭道:“不,你一定恨我,而且恨不得裝我抽筋削骨,只是你不敢說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