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林、武明星、王后、柳亦欽、李道陵與韓冉瑤等人的腦海裡還回蕩著剛才大荒猿的雄姿,故而也就沒有分心去在意身旁的事物,而武升則還在恨聲咒罵那大荒猿,故而也是無心觀察。
因此,他們皆然沒有發現此刻白懿沁身上出現的異樣。
蕭笑餘光掃去,看著白懿沁顫抖的身軀不禁嘆了口氣。妖獸與人類間的分歧是自古以來便有的傳統,無論何地何處都普遍存在著這樣的事情。有區別的只是兩者歧視的嚴重程度,蕭笑也曾遇到過不少例子,故而也清楚的知道這些。當然,他並不在乎這些,不然他就不會和身為妖獸的白懿沁在一起了。可是,這種現狀卻也……依然實際的存在著。
他明白,白懿沁與他在一起一定會帶來一定程度的麻煩,他是不在乎,可是白懿沁呢?她身為妖獸與自己在一起本就心有愧意,故而她對於這方面的東西也必然會比蕭笑更為在意。
要知道,旁人的冷言冷語可是能在無形中抹殺一個人活下去的信念。
語言,同樣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兵刃!
它可以無時無刻的攻擊他人的心靈,摧毀他人的信念。
也是因此,才會有那所謂的心理戰一說。
身份與族類的不同,這是存在於白懿沁心中的一道枷鎖。她越在乎蕭笑,便也會愈加的在意他人的看法。她可以不在乎旁人詆譭自己,可她卻不想他人因為她的身份而去抹黑蕭笑。比起自己受傷,這是她更無法忍受的事情。
此刻武升對大荒猿的敵視,已然令白懿沁想到了日後有可能會遇到的事情,一念至此,她才會慌促,她才會恍惚,她才會畏懼……
這一刻,蕭笑忽然伸手將白懿沁攬入了懷中,輕輕撫著她的背脊。
“我都不在乎你是什麼,你為什麼還要去在意呢?”蕭笑輕語,語氣亦是有些無奈。又不是白懿沁做錯了什麼,她何必要那般自尋煩惱呢?
出身,這是每一個“人”都無法去選擇的東西。生來是什麼,那便是什麼。與他們本人並沒有什麼關係,也不是他們努力就可以改變的東西。就像白懿沁生來就是妖獸,這是她的錯麼?不是,何況即便是妖獸亦會有善惡之分。無論是妖獸還是人類皆是如此,妖獸有善惡之分,人類同樣有。善良的妖獸會不如本性兇惡的人類麼?
那恐怕並不見得。
換言之,比起天生便無法選擇的種族,心靈才是一個更合適的衡量準則。
蕭笑喜歡白懿沁的心,所以他才會喜歡她。所以,他才會不計較她的本體是妖獸。
在蕭笑的理念裡,妖獸是不可能化身為完全的人的,即便他們捨棄了原本的身體選擇奪舍重生,靈體中所蘊含的靈力也會重新塑造那具身體。
換言之,即便妖獸奪舍了人類的身體,會演變出來的亦只會是又一隻妖獸罷了……
故而,蕭笑才不願看著白懿沁自責,因為那是一件沒有意義且只會去徒勞傷感的事情。
“恩,我知道。”白懿沁輕聲說道,心情也漸漸的緩和了起來。全世界她本來就只會在意蕭笑一個人類,既然如此,那她為何還要去……自尋煩惱呢?就算全世界的人仇視她,只要蕭笑不會,那麼,這便就足夠了,不是麼?
一念至此,白懿沁輕吐了一口芳氣,旋即將小腦袋往蕭笑懷裡蹭了蹭。看著眼前景象,蕭笑也不禁鬆了口氣,要是白懿沁一直糾結著這個問題,那麼他也就無可奈何了。
所幸的是,白懿沁她並不是一個笨女人。
一念至此,蕭笑薄唇一撇,忽然淺淺的笑了起來。
“怎麼了?”白懿沁抬首望去,不禁心生狐疑。蕭笑聞言戲謔一笑,輾轉湊到她的耳邊輕語道:“還記得不久之前韓冉瑤對青林說的話麼?我想說,你這丫頭的滋味其實也……很不錯呢。”
“……”
“你們該進去了,記得,今後不要輕易的相信外人,誰也……不能信!”武升忽然道,語畢之後他的目光也從蕭笑、白懿沁、李道陵、韓冉瑤四人的身上相繼掃過。聞言四人看了看眼前泛著白芒的膜,爾後便開始邁步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