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時分,在早時還沒盡興的三老又拉著胖子,在靜室中擺下酒宴,開始暢飲。
酒過三巡,藥老猶豫再三,問道:“我怎麼一直沒看到麟兒呢?”
一句言語,讓二祖皆笑容盡是,愁容滿面。
片刻,杜氏老祖飲下杯中酒,思量下,惆悵道:“麟兒他去普渡禪林修行了。”
一旁的冷氏老祖,怒道:“什麼修行去了,還不就是當禿驢去了。”
藥老聞言異常詫異,驚訝道:“怎麼還出家了呢?”
杜氏老祖拍了拍老夥計的肩膀,讓其先止住怒氣,有些悲愴道:“我這孫媳婦因生下傾城後,大傷元氣,雖然一直用珍奇丹藥為其續命,但拖了十幾年把最後一絲真元也耗盡了,在六年前去世了,而麟兒他痴情過深,始終沉寂在痛苦中,後來突然留書一封,說是去普渡禪林修行去了。”
藥老聞言,雖不能感同生受,但想到當年身在竹海名曰閉關的大師兄,一切就都明瞭了。
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
彷彿如一根銀針不停的刺中心間,這份痛苦不增不減,也永遠不會消失。
而更為難過的是那份追思,永遠不會隨著時間的變化而改變,或許會愈演愈烈。
藥老,想罷,輕聲道:“或許這才是你們倆真正擔心煩憂的吧。”
冷氏老祖飲下杯中酒,一掃先前黯然神情,笑道:“還算先祖庇佑,傾城這孩子的天賦不比他那個不成器的爹差,甚至還更勝一籌,只是... ...”
到後面,老者神情不由得又落寞下來。
藥老接道:“只是,只是她還年幼,修為還未大成,而且還急功近利,身上有三處氣府竅穴出現了不小的問題,更何況她還是個女兒身,老朽所言對吧?”
杜氏老祖咧嘴一下,抬手一拳打在前者肩頭,笑道:“還真是什麼都瞞不過你的眼睛。”
藥老繼而道:“你還是不是想阿大入贅你們武穹城,之後把傾城許配給他,日後就算你倆西去,以他倆聯手之威也可保武穹城不被他人染指,對吧?”
抬頭見兩人微微點頭。
繼續道:“但我可以告訴你們,這事就不用想了,阿大已經有了心上人,不信你們問問大豁。”
二祖聞言看向一旁抱膀兒傾聽的胖子。
後者見狀,輕輕點頭。
二祖眼中不由得閃過一絲失望神情。
以杜冷兩脈對冷傾城的重視,絕不可能讓她下嫁別地,而其他頂尖宗門的才俊入贅又怕在二老西去後,被其鳩佔鵲巢。
故而左思右尋,得知鐵劍一脈入駐丹宗,便想在此截胡,一者鐵劍一脈乃是世間頂尖劍道傳承,二者其是一脈單傳,鳩佔鵲巢之嫌也就沒有了。
這是最為附和二祖初衷的,但沒想到事與願違。
冷氏老祖頓時氣道:“你說了半天,淨是些沒用的,現在說說該怎麼辦?”
藥老輕笑不語,看了看面前酒杯。
冷氏老祖見狀,極不情願拿起酒壺給前者斟滿,便道:“說吧。”
藥老慢悠悠的端起酒杯,小酌一口,笑道:“靜觀其變。”
冷氏老祖聞言,瞬間站起身來,雙手掐著藥老脖子,怒道:“我掐死你這老不死的!!!”
——
稍時,三位鬚髮皆白的老人已完全不顧身份與形象,袖口高挽起,翹起二郎腿,手捻花生米,拾起筷子敲打碗邊,叮叮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