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心如死灰,行屍走肉的毀容女子,兩個憤恨焦急,無濟於事的男子,在看見那人緩步踱來聽聞其話語後,心中瞬間生出一絲希望。溺水之人,身處絕境,就是一根稻草都會緊緊抓住。哪怕面前少年只是弱冠之齡。
騎將聽聞少年諷刺自大的言語,頓時惱羞成怒,私放逆臣之子已是冒著極大的風險來慰藉自己了無溫度的良心。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拿全家老少人頭來開玩笑,心中以是十分的擔憂與焦慮,氣惱喝道:“好放肆的小子,看你今天是活夠了。”
少年不予理會,回頭看了眼女子面帶微笑點了點頭。雖然那副猙獰血腥的面孔甚是駭人,但她從少年眼中並沒有看出驚駭,嫌棄等神情,而只是尋常的善意。
女子並無哭訴嚎叫救命,只是屈身微微一禮,但眼中驟然乍現的求生渴望少年都看在眼中。
少年繼而看向馬車旁狼狽的刀劍俠士,雙手抱拳,行了個江湖禮。
二人苦笑下,抬手抱拳還禮,但動作過大扯動身上傷口,不由得瞬間咧嘴皺眉,頗為滑稽。
少年見狀這才轉身,伸手從懷中取出一塊無暇美玉向騎將拋去。
後者拿在手中一瞧,瞳孔瞬間放大,不由得拿到眼前仔細觀看。只見正中以楷書刻寫賢人二字,在細微之處可見毛筆留下的毫毛印記。這種技法騎將還是知曉的,定是武道大能者以氣入筆,絲絲如刀,方有此跡。
在瞧背面書有兩言:四季先春夏,聖人孕秋冬。
腦海中猛然想起那個傳聞中的女賢人。抬頭看了看面前少年,思量片刻道:“此物是何人的?”
少年輕言道:“家師之物。”
騎將肅然道:“就算是儒家賢人也管不了軍中行事。”
少年二目微眯,意味深長道:“一切後果皆由家師承擔與將軍有何干系?”
騎將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向少年用力點了點頭,沒有絲毫拖沓對眾騎兵命令道:“撤。”
伴隨馬蹄濺起的陣陣灰塵消散,少年眼中的眾騎漸行漸遠,直至消失在官道的盡頭。
——
數日後,在蔡谷州界碑的官道分叉路口處,帷帽女子懷抱襁褓嬰兒與身後劍士刀客向銀袍少年施禮告別。
少年上前遞過個包袱道:“裡面是一些給兩位哥哥的紅傷藥,其中兩個白玉瓶子是給姐姐的復顏膏,日後還會美麗依舊。”
猶豫下,上前看了看貪睡的嬰兒又道:“有這的書信,他可以在三味堂中習醫濟世平安快樂的過一生。”
帷帽女子欲言又止,卻又不想欺騙面前的救命恩人,甚是糾結。
少年見狀,言道:“姐姐你是個好母親,從捨身救他的時候就看的出來,對麼?”
女子淚水滾滾而下,哽咽道:“我會是個好母親的,我不會讓他活在仇恨與痛苦中的。”
少年聞言,笑眸如月。
劍士接過包袱道:“還請小恩公留下仙鄉住處,他日安頓好嫂夫人他們,還要登門致謝呢。”
少年雙手抱拳,朗聲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